孔祭慢慢地走上了楼梯，在即将转身的那一刻，他还是停了下来，回头看去，眼中带着异样的光彩。

“伊索塔尔。”孔祭开口喊道。

不远处的伊索塔尔如梦初醒般的抬起了头，先是看了看在楼梯之上的属于自己的尸体，此刻，他似乎正在慢慢的融化，就像春日的雪花一般。

而后，他才将视线投向了孔祭，“嗯，你喊我。”他的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到了孔祭的耳中。

“我要走了。”孔祭皱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伊索塔尔开口，低下了头，“我不是……不能同行了。”他垂在两边的手紧握成拳，说话的声音也略带一些悲伤。

“那么，分别之前，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孔祭笑着说道，但那笑意却只是浮于表面，“你应该是有什么对我说的吧。”

伊索塔尔猛地抬头，看向孔祭，眼中似乎有些泪光，但隔得太远，孔祭看的并不太真切。许久，前方的伊索塔尔都没有任何言语。

“那么，我要走了。”孔祭开口，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伊索塔尔喊住了孔祭，“我确实有些话想对你说。”

孔祭转过身来看向他，依旧是笑着的：“那么，请说吧。”

伊索塔尔深吸一口气，道：“不要那么相信我。”随后，他似乎是卡壳了一般，停了许久，才继续开口道：“不要相信杰西。”

听到这话的孔祭笑了起来。“好。”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扭曲，还有些沙哑，“我会的。”

说完这句话后，孔祭直接转身，朝着楼上而去。身后的伊索塔尔似乎还未有所动作，但孔祭已经不想理会了。

“我该去做什么了呢？”孔祭继续往上走着，楼梯仿佛无限一般，根本走不到尽头，“对了，我要前往顶楼……”

但是，为什么要前往顶楼呢？

孔祭有些迷茫，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楼梯，朝着身后看去，也是无边无际的楼梯，往下的楼梯倒是正常的阶数，只是看起来十分的扭曲。

“孔祭，你需要醒过来。”孔祭突然想起了丁熙和自己说过的话，但下一秒，脑海中的记忆已经完全消散，突然想起来的那句话也在瞬间被丢在了脑后，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是……谁？”孔祭站在楼梯之中，一脸的迷茫，“我在哪？”他看着周围的一切，昏暗的环境，无边际的楼梯，还有安静到只能听到的，属于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往上吧。”这个想法出现在了孔祭的心中，于是，他踏上了往上的楼梯，朝着那无边无际的上方走去。他似是不知道疲累，只是往前走着，不断的往前走着。

“孔祭！”呼喊声在身后响起，孔祭下意识的往后看去，一颗子弹从他的脸颊处飞过，将脸上划出一道伤口，身后什么都没有，所有的声音也都消失，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不，不是错觉！

孔祭颤抖着双手，慢慢的抚上还在刺痛的脸，脸上的血迹诉说着，刚刚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那声呼唤，那颗子弹。

但是，是谁？

开枪的是谁？呼唤的是谁？孔祭是谁？我……是谁？

“我是孔祭。”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我是……孔祭？”他根本不能肯定，不能确定。

从一开始，他就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谁。

于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孔祭再次转身，再次顺着楼梯往上，他什么都不记得，但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往上。

“孔雀！停下！”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孔祭只是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身，这次，没有子弹，只有那个声音，不断的重复着：“停下。”

但孔祭觉得，自己不能停下，自己必须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