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的力量会被使用者的感情所召唤，她很有可能是在连自己也不清楚的情况下使用了那股力量。而且血玉有香囊的保护，正常情况下不可能轻易就被齐昱发现的，除非她召唤出了那股力量，因而才会吸引来对方。”

看着张三丰如此笃定的语气与眼神，冷无尘只好试着仔细回想与暄宁有关的记忆，终于他想到了什么。

他赶忙告诉两人，在不久前暄宁对自己说起了一个梦境，而她还好像还提过在梦中有一件叫做血玉的东西。冷无尘知道暄宁一直对其父母的事情耿耿于怀，以致他当时以为对方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可如今看来……难道那个梦正预示着暄宁与血玉的交易不成？

“你的意思是说她想利用血玉的力量去修复自己父母的感情？”泰安生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而冷无尘又接着说：“仁孝皇后很早之前已经薨逝了，血玉真的有可能完成公主的心愿吗？难道说它还能让人起死回生不成？”

张三丰沉思了一阵，却有不同的见解：“血玉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确实能使人起死回生，但按照你的话，早已薨逝的皇后并不符合条件。不过对于世间万物来说——死亡也并不代表着终结。”

泰安生闻言，瞬间明白了什么：“你该不是认为血玉确实实现了公主的愿望，但却不是在她父母的今生，而是在来世吧？”

“来世？”

“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有灵魂，肉身可能会一时殒灭，而灵魂则可以长存甚至永恒。对于我们这些修道者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张三丰耐心给冷无尘解释着。

这对常人来说或许难以理解吧，但张三丰甚至还听过一个传说，他们的祖师爷尹喜因为不愿意放下保护血玉的使命去轮回转世，灵魂从死后的冥界中逃回到人世。不过这些都扯远了。

这时泰安生又说出了一个结论：“如果真的如师弟你所推测，那么现在血玉确实是实现不了公主的愿望，因为那必须要等到她父母转世重逢的那一天，她的愿望才算实现。但这么一来，她岂不是也要等到那个时候，才有可能从这种状态中解放出来？”

这是冷无尘不曾预料到的情况。他之前以为，无论真相如何惊人、又或者将要承受什么磨难，只要他能弄清楚这一切，就绝对能够有办法让暄宁苏醒过来。但如今的实情却是给了他一记重击，他做不了任何事情除了……一直等下去？但即使如此谁又能保证他真的能等到那个时候呢？

冷无尘十分难过，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张三丰：“张真人，世人都说你很厉害，你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可以再帮帮公主吗？”

张三丰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论在世人眼中的他如何厉害，但今日在血玉的事情上，他可算是临危受命，也并没有自信能够比过去那些师祖前辈们处理得更好。

泰安生知道张三丰从小就被师父师公寄予了厚望，所承受的压力并非资质平平的自己可相比的，便忍不住帮腔道：“我们也不是万能的，麻衣道人说过：万物运行总有法则依循，勉强而为之总有一天会遭到反噬的。那意思就是劝人们放下执着，对不可能的事就不要强求了。而且那公主也总会醒过来的，这样还不足够吗？”

冷无尘不是不明白这道理，但试问世间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放下执着呢？如果放得下，公主也不会向血玉许下那么一个愿望了。而此刻的他又因为这份执着，在心中生出了一个念头。

在一番快速的思考过后，他突然跪倒在了两人跟前：“两位真人可以收我为徒吗？”

张三丰跟泰安生甚是惊愕，对方又继续道出了原因：“如今公主变成这样，她的命运已经跟那血玉联系在一起了。我身为保护公主的锦衣卫，无论如何都希望能够继续守护在她身旁。照目前情势看来，两位真人也需要有人来助你们一臂之力保护血玉不是吗？那么我们的目的也可算是一致的，所以恳请两位能够收我为徒，让我一起保护血玉和公主吧。”

“开什么玩笑！”谁料泰安生立刻言辞激烈地反对。

“我知道你很重视那位公主，你或许认为只要成为我们的徒弟，就能够借保护血玉之名来保护她吧？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保护血玉才是最重要的，同时也是不可亵渎的！如果你是带有自己的私心来拜师，那还是免了吧！”

泰安生话说得直白，却句句在理，冷无尘更是反驳不了。

然而一旁的张三丰看着他那充满不甘的双眼，似乎另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