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妈妈,姥爷和姥姥打架时我都听见了,真的,在滨海他们老打架,我早就知道,在咱家有时候也吵架,姥爷特别厉害,他老欺负姥姥,他还在公交车和上别人吵架,走在路上也和人吵,他就爱吵架,我不喜欢姥爷在咱家。”
“是吗,姥爷老了,脾气是有点儿古怪,那你就让着他,看他高兴时你再好好和他说。”
“他不听,妈妈。而且,姥爷还老悄悄的骂我爸爸,姥爷说,我爸爸给他的皮夹克是旧的,是没地方放了才给他的,是装好人,可我知道,那是爸爸他们单位去年新发的,是爸爸特意给姥爷要的,对吧妈妈。”
“对。”
“姥爷还说,爸爸给他的烟也是便宜烟,是爸爸不稀罕抽了,扔了觉得可惜,所以才给他的,然后爸爸买了更贵的烟自己偷偷抽。”
“姐,你听听,你听听,他一天到晚和孩子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他这样瞎说对自己有什么好处,难怪孩子们和咱们一样不喜欢他。”
“真讨厌。”六月听了也很生气:“从前对咱们这样,现在对孙子孙女们也这样,一天天的光挑别人,从不看看他自己的德行,这就是咱爸,没有一点当长辈的模样儿,怪谁?”
“是呗,他还老和朗哥说我给他买的酒也不好,柜台里有二百块钱的我不买,专门给他买一百六的,就是看不起他,姐,我连做梦都没这么想过。”
“呵呵...”六月无奈着:“是啊,听三月说,他也常对小朵这么说。”小朵是三月的女儿,那时也不过七岁。
“是,成天对孩子说些没用的,没有他满意的时候,我们怎么做都不对,他和妈抱怨完了再和朗哥磨叨,没完没了的磨叨,你说他不和孩子说这些,孩子心里都明镜似的,何况他老说,整的孩子身心也快不健康了。”二月对六月说:“我本不需要他来看孩子,他除了挑剔能干啥,可是没办法,谁让妈和他一起过呢,妈也愿意他来,来就来吧。你说,他来了我更担心不说,还比平时多花着三倍的钱——咱们不是定好的吗,妈到谁家看孩子,咱们按月给妈辛苦费交通费和零花钱,他来了也一样,不管他待几天,我都一分儿不少的按月给他,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怕他制造麻烦,就这他连买根冰棍也要和我算账,连两块钱他都记上,朗哥一点没夸张,你说老这样孩子们怎么能不烦他?”
“是呢,自己一点都不尊重自己,让别人怎么尊重他?还有,到哪都得建立一个记账本,恨不得买根儿针都记上,而且还要记双倍的价钱,孩子们回滨海过个周末他都得记十条,回头就暗示咱们给他钱,他这辈子除了钱六亲不认,真没见过他这样的。”六月说。
“可不是!就拿我每次回天津来说,以前他在我家住过几回也都这样,我下班进了屋说不了五句话,他就把记账本拿出来,强行给我们看,我和那军都说不用看,他就强行念给我们听,说什么他买的这些东西都是给妈和朗哥的,都是留给我们的,他自己一点舍不得吃也舍不得喝,最后实在是看要放坏了,他不得已才吃掉的,然后就像你说的,示意我给他钱,气得我啊。我有心不给他吧,他就拉下脸来,那气喘的比五头牛都粗,我又怕他当着那军的面儿发作,又怕我们不在家时他找妈的麻烦——那是肯定的;给他吧,他还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真没办法。”二月说。
“可不是!”
“姐,你说,咱们都给他那么多了,他还好意思要,咋想的呢?他也从来不想想我贷了那么多款,压力那么大,要搁别人的父母早就心疼孩子了,早就拿出点钱来贴补贴补。他可好,宁可把钱借给小芸小西,借给他同学,甚至借给家门口卖油条的,他也不会借给咱们,你说,他哪怕是假装关心一下咱们,咱们也热乎热乎,感动感动。”二月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