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很浅,水只到白修恩的膝盖,梁少顼两手叉腰站在岸上,“还要找我打吗?”
白修恩狼狈的爬上来,这回却是不气也不恼,只是捂着额头表情拧巴的说,“我本来就没想和你打,可是我现在受伤了,走不动了,你要背我回山庄养伤。”说完,他跳上梁少顼的背,抱住了梁少顼,用浑身湿透的身体紧紧的粘着梁少顼。
梁少顼扶开他,“你别粘着我,你身上都是湿的。”
结果白修恩一听,抱得更加紧,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我爹就我一个儿子,你们应该知道,我在我爹心中的份量,我爹在你们玉衣公子心中的份量,你们自己掂量,我头上这伤可大可小,既然你打伤的,就要对我负责,我不管,你要背回山庄。”
说完他呃的一声,假装晕过去,闭着眼身体像蜥蜴一样缠着梁少顼,湿漉漉的衣服贴在梁少顼的身上,渗进衣服里,像缠着一个鼻涕虫一样难受。
梁少顼怎么撵都撵不下来,又不敢下手太重,怕真的伤到这个小修罗,只好背着,用脚踢起地上还完好的水桶,一只手拎着水桶,另一只手托着这个药童往山庄走,
一边走一边摇头,这人的行为举止太奇怪了,一看就是家里被宠坏的,突然感觉山庄里的很多人,性格也是喜怒无常,尤其是璇玑。也许真如白修恩说的,每个人都有着不寻常的身世,只有经历过不寻常的事,才会变得性格怪异。
回到山庄,梁少顼看到所有人都站在中间的空地上,瑾瑛正在说着什么话,看到梁少顼回来,众人停下来看着他,当看到他背上的人的时候,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惊讶的像看见了恶魔。
柳杨走过来,“我就早上出去了一趟,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居然还把他给带回山庄来了!”
梁少顼无奈的摇了摇背上的人,“他受了点伤,山庄里有没有药可以给他擦?”
没等柳杨说话,背上的原本假装昏迷不醒的人蹭的一下跳下来,哇一声欢呼着跑上了围屋的深处,没多久就跑的没影了。
柳杨一脸痛苦,“还愣着干嘛,快去抓回来!”说完,撇下梁少顼就去找那药童。
璇玑走过来,也是肃穆着表情,看了看破的水桶,和那跑的无影无踪的白修恩,说:“水桶坏了?我还因为你掉水里了,这么久都没回来,没想到和扯上修罗了?你可真能耐!我好心提醒你,他父亲白鹤是决不允许他儿子和我们山庄有来往的。”
梁少顼一听,好像哪里不对,“那是为什么,白鹤不是山庄的神医么,为什么不同意他儿子进山庄?”
璇玑回头,瘟怒的看着梁少顼说:“你可真会给山庄惹麻烦,事情没办完就算了,还招惹了这个小修罗。算了,等我有空了再来和你计较,现在先把那孩子找出来,尽快送回山下去,等公子回来发现这孩子就麻烦了。要是白鹤发现他儿子来了山庄,那后果更严重。”
说着已经跑去找人了,梁少顼忙跟上去,锲而不舍的,“这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就告诉我,事情总有原因,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璇玑慢下脚步说,“看在你快要完蛋的份上,我就告诉你,白鹤原本还有一个长子,叫做白修齐,和玉衣公子同出一个师门,隐士山庄是白修齐建立的,后来白修齐被杀了,隐士山庄由玉衣公子接手。”
“于是就结仇了?”梁少顼不解,昨天给他治伤的时候,没看出什么不善。
璇玑继续说:“此事过了很多年,白鹤后来老来得子,宠爱的不行,可是白修恩一直想进山庄习武,他爹白鹤生怕小儿子也重蹈覆辙,坚决不同意,玉衣公子也不同意,结果这孩子隔三差五的跑来山庄捣蛋,为了进来习武,无所不用其极。”
璇玑站在长廊处,左右看了都没人,继续说:“有一次甚至还自编自导了一场绑架,他想用这个方法来告诉他爹,他想学武,结果差点真的把自己的小命整没了。后来他爹放了狠话,再进来就打断他的腿,还会追究山庄的过错,我们能不急嘛。”
梁少顼点头,心忖到还有这渊源,原来适才在泉水边,那孩子各种闹腾,却只字不提这个茬,显然是知道了山庄来了新人,来找机会进山庄,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隐士山庄并不是很大,自那白修恩一进来起,山庄里一下乱成一团,十几个人就开始去找他,将着四方的围屋上下一百多个房间都找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他的藏身之处。
甚至有人拿出棍子,一个一个房间的恐吓过去,都没能吓出这个孩子来,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药童,连武功都不会,却弄得满山庄的十几个杀手都束手无策,那也是一种能耐。
璇玑和梁少顼已经在围屋中间的每个房间找了好几遍,璇玑甚至抽出了鞭子,一边抽打墙壁,一边恐吓:“修恩,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出来我就先拆了你的骨头,然后在交给你爹发落,姐姐的厉害你是知道的。”
一时间山庄里上上下下充斥着兵器的碰撞声,棍棒大敲击声,还有鞭子的抽打声,满山庄的人把自己都恐吓了,却是连白修恩的影子都没有吓出来。
梁少顼摇了摇头,“你不可能真的打他吧,那小鬼也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打他,这样不行。”
璇玑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带进来的,你说不行,那你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