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顼被他扑得一个趔趄,还没站稳,脖子已经被白修恩挂住了,“咳咳,你松开,勒死我了。”
众人看到这个捣蛋修罗已经找到了,都松了口气,各自散去,走之前上来重重的拍着梁少顼的肩,一个个都是沉重的表情,柳杨上来说:“你带进来的麻烦,就由你带出去。实在不行,丢也得丢出去。”
白修恩立刻用脚踹柳杨,“你滚开,没想到你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把我丢在外面,外面有狼你不知道啊。”
柳杨哼哼一笑,“狼见了你都怕,我都怕你。”他还没说完,又被白修恩踢了一脚,堂堂七尺男儿,虽然一脸的瘟怒,却干受着不还手,任由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欺辱。
梁少顼去掰开他的手,瘦小的手却缠得很有劲,衣服还没有全干,湿黏黏的,在山庄的密室里捂了半天,此时发出稀酸的臭味。额头上的伤也更肿了些,磕破皮的地方有些发红。
“白修恩,我帮你清理伤口怎么样,你换身衣服,清洗一下,让这些哥哥送你下山。”
“我不要,不要!”白修恩立刻叫了起来,抱着梁少顼的大腿哭,“你就这样把我打伤,我不管,我要在山庄里养好伤再走。”
听到梁少顼把他打伤这句话,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向梁少顼,盯得他心里发毛,“你别误会,这个是他自己滑下水沟里的。”
梁少顼说着一面揪起他的耳朵,“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别看山庄里的而你都宠着你,我可不会让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修恩抢了:“你们听,他自己说不会让着我。你现在可知道他是白鹤,是你救命恩人的儿子,你居然下得去手,还把我浑身都弄湿了,还有没有人性。”
“你……”梁少顼一时无言以对,这里是山庄,要是放在他的围城里,这么胡搅蛮缠的人,早就被他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可是这在山庄,他知道这个爷爷辈的小孙子是多么麻烦的人,狠狠的瞪着白修恩:“你这个药童,为什么三番五次和我过不去?”
白修恩不管不顾的抱着梁少顼:“我不管,我要在山庄养伤,是你把我打伤了,你就要负责到底。”
梁少顼无奈的摇头,看着这个刁蛮的药童,突然感觉和小时候的郁乐有点相似,他也这种执着的性格,他想要的东西如果不给也会这般胡搅蛮缠,长大了自己有了主见,很多东西都可以自己办到,也消退了稚气,不见了胡搅蛮缠,但执着的性格没有变,想到做什么,就一定要去做到。
突然又对这个比自己才小了四五岁的少年产生了好感,而且他看上去很聪明,如果好好带领,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梁少顼推了推缠在身上的白修恩,白修恩抱得更紧。
璇玑没好气的斜睨着他们:“你最好甩掉这个家伙,但是不要弄伤他,我这就派人去山下的医舍叫白鹤前来带人。”
“哈哈哈,我爹出远门了,寒舍里只有一个我爹的两个徒弟。”白修恩哈哈大笑。
璇玑却气馁起来,“行,没人治得住你是吧。”她突然指着梁少顼。
梁少顼感到一种不详的预感,只听璇玑说,“你应该记得山上的路吧,你就背着这个麻烦精,亲自送他回去,然后你最好也尽快回山庄来,否则,我当你死在外面处理。”
梁少顼心理咯噔一下,这个璇玑本来就对他没有好脸色,这话说得更是铁面无情。怀里抱着的白修恩又不失时机的钳了钳他的手臂,说:“你不要把我松下去,你送下去了就是在害我,也会害了你自己,你是醒来的,肯定走不出石碑树林,更不可能上来,我爹又不在家。”
说着,眼泪汪汪的看着梁少顼,躲在密室这么久,都不哭,此时却哭的令人伤感。
梁少顼有想起了表弟郁乐,离家快半个月了,他也找了好多了,不知道他在外面是不是也这么倔强。
“我不会送的,”梁少顼拒绝了璇玑的意思,“他为什么不能留在山庄,只是养伤而已,独自一人采药也很危险,收留几天又何妨,何况我弄湿了他的衣服,也应该替他换一件,恐怕他伤风,对身体也不好。”
说完,领着白修恩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璇玑拦住他,“你刚才没有听我说的吗,白鹤不让他儿子来山庄,你为什么非要把他带进山庄,还不快点送回去。”
梁少顼反驳道:“你别看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十五岁的孩子也有自己的意志,三军可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志也,虽然是个孩子,也应该尊重他的意志。”
璇玑气愤的指着梁少顼说:“好你个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你就等着白鹤和玉衣公子来找你算账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单是玉衣公子,就可以把你撕成碎片,这还落个好死,再加上一个白鹤,你到时候别是怎么死的都想不明白。”
说完,甩着袖子绝尘而去,梁少顼看着她的孤独而萧索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柳杨过来抚了抚梁少顼的肩,“璇玑说的没有错,两年前她也把这个修罗带进山庄,被公子惩罚,打得两个月下不来床,她还是公子最宠爱的姑娘,手把手教了十年。”
梁少顼听了心猛地一抖,低头看着缠着他的白修恩,这件事修罗也是知道的,却就是不肯松开,反而缠得更紧,两条腿都盘在他的身上。
梁少顼叹了口气,这可是十五岁的麻袋啊,缠在身上真是重,“我答应你,不把你送下山,等玉衣公子回来或者你爹来接你,你就回去,希望你听话,不要给山庄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