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叔，是我。”石一方脱口而出。

刀光戛然而止，接着是刀落地的声音，一个不确定且颤抖的声音问道:“是石头？”

“是我，我是石头。”石一方强忍心中悲痛回道。

只听重物落地的声音，石一方忙跃进屋内，只见胡子叔倒在地上。石一方上前扶起胡子叔，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胡子叔死死的盯住石一方，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石头，贼老天，老子命不该绝，能奈我何！”

这一笑，牵动伤口，痛得胡子叔直咧嘴，满脸的刀疤也抖动起来，看起来甚是吓人。

望着还在流血的伤口，石一方急忙掏出几颗自制的药丸，内服外用。

胡子叔只是盯着石一方，似是什么珍宝，总也瞧不够。静静的任石一方处理伤口。

也许是药丸起了作用，也或许见到石一方的缘故，胡子叔感到伤口也没有那么疼，赞道:“石头的手艺还是那么棒！”

此刻的石一方情绪也稳定下来，说道:“胡子叔，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得换个地方。”

胡子叔说道:“老子是伤员，你看着办！走的时侯别忘了老子吃饭的家伙和床头的包袱。”

石一方咧了咧嘴，拾起地上的刀，带上包袱，背起胡子叔，出得门来。突然石一方有一种不知往何处走的感觉。似乎无处可去，又似乎无处可去。

既然自己都不知道往何处，离开此地再说，那就先随意走着，那些找胡子叔的应该会更头晕。背着胡子叔，专挑人少的地方走，如此走过几条巷子。背上的胡子叔不知是太劳累还是见到石一方心安的缘故，居然就在石一方的背上发出轻轻的鼾声。只听得石一方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放轻脚步，尽量拖稳胡子叔。

行进中的石一方突的停住脚步，对着背后低呵一声：“朋友，跟了这么久，不嫌累吗？”

半晌，背后毫无动静，石一方又加了一句：“怎么，还需要我请？”

此刻背上的胡子叔也惊醒，忙问道：“石头，什么情况？”

石一方摇摇头，转过身来，只见先前带领石一方的汉子，现身出来。那汉子望着石一方有点阴沉的脸，面带惊讶，忙解释道：“公子不要误会，我也是奉命保护你们。”

“张掌柜的意思？”石一方问道。

那汉子点点头，说道：“我观公子似乎在找住处，公子如果信得过，请跟我来。”

石一方略一思索道：“如此，请前头带路。”毕竟张掌柜出力给找到胡子叔，那就没有加害的理由，不然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两颗钢珠早已扣在手中。

只见那汉子打了口哨，一辆常见的马车出现在其身后。那汉子道：“请上马车，这样不容易引人注意。”

上得马车，放下胡子叔，让其靠在自己肩膀上，打量着跟着上来的那汉子，“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那汉子闻言一愣，苦笑道：“一个苟活之人，大伙都叫我牛二。”

“牛大哥以前受过伤？”石一方看似随意的问道，在来之前，就发现牛二右手有些僵硬。

“公子好眼力。”牛二说罢，挽起右手袖口。

石一方目光一凝，假肢。未等石一方发问，牛二自语道：“早年在边军受的伤，本是无家可归之人，李将军怜悯，收留苟活而已。”

胡子叔脸色一动，问道：“兄弟也是李将军部下？”

“早年有幸在将军帐下听命。”牛二点头道。

“张掌柜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了？”石一方有点不悦的道。

“公子不要误会，张老大来之前，只是告之公子也是边军之人，要我等互得周全。”牛二见石一方脸色有异，解释道，“如今将军为国尽忠，我等苟活之人，恨不能追随将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