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苏恩翻来覆去，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事情。

“睡不着啊...九九六，快来跟我聊聊天。”

他从被窝里爬出来，走到厨房冲了杯热咖啡，咖啡的香味伴随着热气浸满他的鼻腔。

说来也奇怪，咖啡通常是用来熬夜的，可是对于苏恩来说，没有什么比咖啡更能让他安神的饮品了。

或许安神并不是咖啡本身的效果，而是浓郁的咖啡香味所带来的副产品。

故而，他喝咖啡的习惯往往都是冲好之后，先小啜一口，而后就这样闻着咖啡香气，随便翻看一本书。

直到闻不到咖啡香气，再将手边的咖啡一饮而尽，而后直接钻到被子里。

趁咖啡因的提神效力还没上来，快速入眠。

往往都能睡个好觉。

——

一如现在。

苏恩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的小区已经寂静无声，偶尔有一两盏路灯闪烁。

这是个无星无月的夜晚。

他看了一眼小区外的景象，走到窗边的小桌子旁，打开暖黄色的小夜灯，把咖啡放在手边，而后翻开手里的书。

——

《蝇王》

他记得这本书是老姐推荐给他的，说是很好看的一本书。

——

“九九六，对于你们而言有神存在吗？”

苏恩很早以前看过这本书。

在他看来，这本书说不上好坏。

或许对某类人群而言，这本书算得上传世的佳作，但对他而言，只是消磨时间的读物罢了。

因为他是个无神论者，无论是人造的神还是天生的神，他都不信。

昏黄的灯光之间，一个淡蓝色的半透明画框眨眼间出现在苏恩面前。

画框中，九九六还是穿着那一身白色连衣裙端坐在一张小桌子前。

桌子上摆放着一杯热茶，她端起茶杯，闭起眼来，十分端庄的啜饮了一小口。

苏恩笑了笑。

“苏恩先生，我们就是神。”

九九六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书本，满不在乎的笑了下。

对于他们而言，《蝇王》这本书讲的也只是一群小孩子的打闹罢了。

或许作者想要透过神性来讲人性，意图从小孩子下手来向读者剖析人类的劣根性，然，这对他们而言并无意义。

——

劣根性，这是他们在进化的途中就早已抛弃掉的东西。

——

“我们就是神...吗...哈哈哈哈，说的也是，九九六。”

苏恩沉吟了下，而后小声的笑了起来，显然对九九六的答案很是满意。

“苏恩先生，实际上，只要你想，你也可以成神，毕竟我的任务完成之后，总要给你些回报的。”

“无尽寿命，无所不能的神明？”苏恩手指轻叩了下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纳入到我们的族群之中。”

画面中，白发红瞳九九六冲着他微微一笑，她清玉无铸的完美容颜之下笑容，带着些许邪性和诱惑之意。

——

“无聊。”苏恩只是撇了下嘴，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无趣的话一样。

他也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看起书来。

——

“诶？”九九六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苏恩会是这种反应。

“不是，苏恩先生，这可是人类自古以来就梦寐以求的无尽形寿，你说无...无聊？”

九九六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是啊，无聊啊。我问你九九六，我获得了无尽的寿命之后，我身边的人是否可以跟我一样获得相同的能力？”

苏恩随口一问，也不抬头看她，只是继续往后翻了一页。

“大概不行吧....当然，如果你身边有像我一样的特殊生命体的话，另说....”

“特殊生命体？”

“嗯，宇宙很大的，苏恩先生，有很多种族早已超脱了寿命的界限。”

“那我身边有吗？”

“不知道。”

“.....那你说个der”

——

咖啡香气不似方才那般浓郁了。

——

“不过，如果你的任务完成之后，我可以向你们提出一个要求，对吧？”

苏恩抬起头来，与九九六对视了一眼。

“是的，根据协议，是这样的。”九九六喝了口茶。

“什么都可以完成？”苏恩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笑呵呵的问道。

“当然，请不要小看我们，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整个宇宙中极少数追求到了极致的种族。”

九九六说到这里，有些骄傲的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膛。

“极致？那又是什么？”

“......”九九六沉默了一下。

“极致...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曾经痴于某种不可能达成的概念，但最终，我们追寻到了它，并得到了来自宇宙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