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陈婉婉就知道陆振挺拿着的是陆振挺跟曾舒影以及他们怀中的女儿陆锦书的一张唯一全家照,那时陆锦书才五岁,照片上陆锦书稚嫩的脸上扬着纯真的笑容。
陈婉婉眼露憎恶,然后轻声道:“老爷子,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甜羹,晚饭您没怎么吃,那就喝碗甜羹吧。”
陆振挺抽了一口烟,说道:“十一年了,她终于舍得回来了。”
陈婉婉眼珠子一转,绕着桌子走到陆振挺后背,双手搭在陆振挺的肩头,轻轻按摩,说道:“是呀老爷子,锦书总算回来了,我们理应接她回家了,锦书总归是个孩子,您不要跟她动气,她一个人在外这么久,我这个继母想想也是心疼的,您说大姐走了,我这个继母也应该好好照顾她,可谁知她当年年纪尚小,却如此倔强,非要离开北平,如今回来了,我们是该接她回家了,让外人知道您长女回来,却住在他人家里头总是不好,她回来,也好让我这个继母尽尽心意。”
陈婉婉言辞情真意切,陆振挺听了很是动容,他搁下那个相框,抬手拍了拍陈婉婉的手背,说:“我知你性子,大度,从不计较那孩子的过失,可偏偏那孩子性子倔强,日后若是接回陆家,她有言语冲撞你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多担待点,我这个做父亲的总归是愧疚她的,放任她在外多年,如今回来了,也好。”
闻言,陈婉婉心中一惊,双手顿了下,陆振挺的意思是打算接她回陆家了?这可如何是好?她可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陆锦书进门的。
“她今年已经十九了,按道理说十八岁她就要接管我岳父的家业,但是这几年我忙于战事,也忽略了这茬,她是该回来了。”陆振挺重新拿起相框,看着照片陷入沉思。
这次真的惊到了陈婉婉,她大惊失色,手指蜷缩了下,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真的让陆锦书回来接管这些产业吗?
那怎么行?他们这几年辛辛苦苦,到头来为这个臭丫头作嫁衣裳,她心不甘,明天她要跟哥哥陈鹏和表哥关汉山再好好商量一下,否则真让陆锦书回来,那他们还有容身之地?那个丫头打小视她如仇人,她母亲的死一直对她耿耿于怀,她若是回来,还会让她好日子过?不行!一定要先想个办法。
“老爷子,今儿你就不要多想了,刚回来也累了,好好回房睡个好觉,明儿您亲自去见见锦书吧,跟她见一面,然后好好说话将她接回来,我呢暂时先不出面了,您也知道她打小对我就有敌意,我怕跟您一块儿去,反而弄巧成拙。”陈婉婉想了想说道,双手力度适中按摩着陆振挺的肩颈。
“好,你有心了。”陆振挺直接将陈婉婉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很动容陈婉婉的善解人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陈婉婉娇羞,双手自然环住陆振挺的脖子,糯糯道:“老爷子,我先给你放热水去,待会儿你先泡个热水澡,好嘛?”
“好。”陆振挺终于眉开眼笑宠溺说道,不忘伸手捏了捏陈婉婉的脸蛋,惹得陈婉婉一声撒娇道:“讨厌啦,老不正经的。”
这晚陆振挺最终还是夜宿陈婉婉的房间,陈婉婉也是个性感妖娆的女人,服侍陆振挺多年,她知这个丈夫的脾性和哪些喜好,尤其床笫之事,她总是服侍得陆振挺满意,即便到了这个年纪,那也是风韵犹存惹人销魂。
在众多太太中,陆振挺对陈婉婉各方面都是满意的,不仅能打理家里里里外外的事,还能打理他岳父的家业,又能讨得他的欢喜,让他在外无后顾之忧。
他好几次想扶正这个二姨太为正房夫人,可是每次脑海都会浮现长女倔强的面容,这些年他总觉得亏欠这个长女,所以也就迟迟没有扶正二姨太了。
尤其多年前他去杭州找过陆锦书,但每次被她横眉冷对的态度给惹得败兴而归,那天他不会忘记陆锦书眼里的恨意,她咬牙对他说:“我跟你已经断了父女关系,从此不会再踏进陆家半步,但是外公的家业,我一定会要回来的,凭什么让陈婉婉一家霸占着,那是我外公母亲的东西。你让陈婉婉他们等着!”
当时陆振挺气得胸口痛,他跟这个长女怎么会发展到一见面就如敌人的样子?他很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