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想去水牢住一阵了。”宗州漫不经心道。
祁危更加使劲的磕着头,“大当家,我怎么敢欺瞒你?我是看中林香儿的姿色,也看中林香儿能给山寨带来银子的能力,林香儿自己说会做些新奇的东西,我才动了带回山寨的念头。”
宗州沉默了一阵,也不知信没信祁危的说辞,祁危是不敢停止磕头的,额间的头皮都磕破了,满头的鲜血。
“下去吧,若你有半句虚言,你就去跟着我师父。”宗州冷漠道。
跟着广朴子那不是要被炼成人傀?祁危身体一软,连滚带爬的走了,秦隐等人看过好戏之后也告辞了。
路上,乌断轻笑一声,“秦隐,此事你怎么看?宝藏是真是假?”
“两人各执一词,谁知是真是假?”息月捏了捏手腕间的小青蛇。
秦隐沉思片刻,“此事自有宗州去查探,我们观望便是。”
他在卧龙山寨有过一间小屋,曾经住过几月,门口种了一棵深山里寻来的桂花树。
……
十一年前
仁宗帝尚未登基为帝,彼时的秦隐才从天阴谷中出来,师父说他剑法已成,该去寻找‘剑心’了。
秋风寒凉,苍茫的江湖上盛传承影剑剑主边天涯与一叶飞刀荆无双在西湖河畔一决生死。
这两人都以速度快而闻名,边天涯出自中原武学一派,自创的天一剑法是由玄真观的玄天剑法演变而来。边天涯曾在玄真观学了十年,觉得实在领悟不到其他更高深的心法后才离去。荆无双来自西夏,是西夏荆大将军的长女,自幼痴迷武学,成年后轻功卓绝,柳叶般的飞刀快如闪电。
江湖人纷纷涌向西湖,望一睹两位大宗师之间的比试能突破一二。
所有人都站在桥畔上,秦隐一看那么多人没有容身之地了,直接跃上河畔的柳树梢内,拿出怀里的果子啃。
刚还俗的宗州站在隔壁柳树梢,那是两人第一次相见,一灰一黑的眼瞳内盛满笑意,虽说眼瞳怪异了点,但一看就知是个面善的人。宗州笑问道:“少侠,你叫什么?”
二十来岁,西域风味的官话。秦隐见他短短发梢中间的戒疤,原来是刚还俗的和尚,故意道:“小和尚,你又叫什么?”
“施主,贫僧已经还俗了,俗家名讳宗州。”
“还俗了还自称贫僧?”秦隐感到好笑。
宗州腼腆的笑着,透着不染尘世的懵懂。“我忘了。”
秦隐看着他将树梢上的蚂蚁调转方向,让蚂蚁朝下爬去,一脸慈悲之色,感叹此人还俗着实可惜了。“小和尚,你来此干什么?”
“观比武。”
“你觉得谁会赢?”秦隐问他。
宗州摇头,指着前方,“无双前辈来了 。”
秦隐也看向前方,荆无双站在乌篷船船头,一头长发简单的束在背后,穿着一身麻衣,三四十多岁的年纪,面容还很年轻,但发丝间已满是风霜。边天涯四十多岁了,两鬓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双眼浑浊,手中拿着普通的铁剑,丝毫看不出是当年风光无限的承影剑主,倒像个失意的寻常中年人。
边天涯立在木桥上,眼神苍茫寂静,“无双,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吗?”
“我一直觉得我会赢,但你让我输了,是死是活就做个了结吧。”
以前败了还能爬起来,现在她发现自己的心境、武道都止步于此了,十分勉强的突破大宗师境界。她的飞刀再也飞不出去了,她的信念随之垮塌。
荆无双厉声道:“出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