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赟儿,你曾说你有一心仪之人,什么时候带回府给祖母看看?”
宋赟的头再低了几分,吭哧道:“他是男的。”
“哦,难怪你祖父忧心不已。你父亲一辈子未娶,你又心悦一男子,唉。”宋老夫人长叹一声,宋南章在会试之前便整日整夜的唉声叹气,问他怎么了又不说,只是让她多注意注意赟儿。
“祖母不怪罪孙儿吗?”宋赟问道。
“ 世家女子又哪个不比男子香软? 你们都还太年轻了,家里人越是阻拦越是情比金坚,相反,都不拦着,隔个几年就劳燕分飞了。他又是哪家公子啊?”
“他也是大家族的公子,不过他家里人都是同意的。”宋赟哪敢说是谁啊,只想将此事含糊过去。
“镐京的权贵些可都是眼睛长头顶上的,怎会同意自家孩子同男子在一起?多半也是让你们自行处着,过个几年自己都会想着分开。你现在少年未长成,正是俊俏之时,自然有爱俊俏的心悦于你,但等你长成个男子汉了,肩膀宽阔了,胡子拉碴,浑身汗臭,他自己都滚蛋了。”宋老夫人真是越想越气。
镐京中也有人养着书童、小厮就是为了干那档子事,但都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对方是世家公子又岂会不知这里的门道,多半是看赟儿年幼好骗,什么天长地久?等今后左拥右抱之时再想不起今朝发过的誓言。
宋赟汗颜,还得让祖母操心这等事,实在是罪过罪过。他又怎敢说此桩婚事退不了,那不是让祖母跟着操心吗?只能点头道:“祖母说得极是。”
“你现在年幼,正是玩心重的时候,祖母也不拦着你,但也别将人带回来碍了人眼,到时候你们分开时再给你相看世家女子。”宋老夫人瞥了宋赟一眼,暗示道:玩也别玩得太过火,知道点分寸。
宋赟简直无地自容,回到自己院子都觉得脸面滚烫。
宋少筠提着一个篮子过来,宋赟正在吃早食,见宋少筠来了让松墨再添一副碗筷,再去厨房端一笼小包子和两个小菜过来。宋少筠端着饭碗呼噜一声喝下半碗粥,又夹了 一个饺子吃。
食不言寝不语,都吃完之后,松墨带人将桌上的残羹撤下去。宋少筠将篮子提过来 ,“给你送来的,我的凝香阁也步入正轨了。”
宋赟揭开帕子一看,是几块颜色各异的香皂,上面还有‘凝香阁’字样,还有几个香囊和一瓶花油。
“花油可以涂抹在发梢上,有养护发丝的功效,香囊的香味都不一样,你可以每天换着戴看喜欢哪种,下次再多送几个香囊给你。”宋少筠拿着一个小瓷瓶,上面有个木塞盖子,里面装的就是花油了。
“怎么想着给我送东西了?”宋赟道。
“好东西也得自家人先享受。”宋少筠侧头低声道:“你给祖母说你和那位的事了?”
“没敢提,只说心悦之人是男子,被训了一顿。”宋赟瞅着宋少筠,问道:“你怎么知道?”
“今早你被祖母堵在后门训斥的事情都传遍宋府了,会试应该考到第三场了,祖父也快回来了。”
宋赟觉得他像被家长抓住早恋的学生,府中的丫鬟小厮就像看热闹的左邻右舍一样。唉,这才多久一点就传遍了。
宋少筠也是看热闹的一员,宋赟将人赶了出去。
看了一会地方县志,便准备去锦衣卫上值,刚出门,四海楼的左掌柜便带着一队抬着木箱子的人过来。掌柜看到宋赟立刻迎上来,笑道:“宋大人,这是给贵府送的镜子,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都是等身的月光镜,几位公子、小姐都是中等大小的月光镜,还有一些手持月光镜。”
“这是谁让送来的?我可没钱付账啊?”宋赟后退一步,他的俸禄就那么一点,还要去醉香楼打牙祭,现在可没钱买什么月光镜,他一个大男人用铜镜就可以了。至于月光镜,还是等宋少筠赚到银子买。
“已经付过账了。”左掌柜连忙道。
“姜东家送的?”
宋赟说完便觉得不可能,姜文还等着当经济大臣勒,捐银都还没弄够,怎么可能送这么多镜子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