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轩想起宋赟所说的‘你需要的不是我这样离经叛道之人,你需要的是淑仪郡主一般的贵族女子与你共同撑起伯府荣光’,又想起傅茵进宫之前的殷殷期盼,‘大哥,你要飞得更高更远哟,去看看天空的云是不是那么绵软,能不能躺在上面睡觉?再去看看山川、瀑布、大海是不是如话本中写的那般壮丽,看我从未看过的。’
他在宋赟身上看到了小妹的影子,或许是没有带走小妹的遗憾让他对宋赟产生特别的好感,但时至如今他也才知道他真的喜欢宋赟,喜欢得快要发疯了。
他活在黑夜,死气沉沉且冰冷的;而宋赟活在白天,活生生的有温度的,又怎能让人不心生向往?
······
宋赟觉得自己要被溺死了,肺部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疼痛,鼻腔和嘴巴都灌满了水。
春雨使劲按压着他的腹部,直到吐出水才松了一口气。将头发甩到身后,又看了看昏迷过去的宗州,起身踹了一脚,将宗州踹出一米远,“跟死人一样,啧啧。”
宋赟坐起身看着春雨的动作,默默的为宗州哀叹两秒,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他这条落在平阳的‘老虎’还是不瞎叫唤了。
“走,我们去白马山庄。”春雨捡起长剑,说道。
“他喃?”宋赟指着宗州。
“能活着就活,被野狗吃了也是他的命。”春雨冷酷的说道。
“松墨啊,你看我带着他行不?绝对不给你拖后腿。”宋赟还是有一丝不忍心,虽说宗离十恶不赦,但看在宗政越的份上救他一次。
“你要带他?”春雨冷笑一声,“宋赟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我都叫你松墨了,咱俩好歹有点交情是不?你这样说我会伤心的。”宋赟幽怨的看着春雨。
春雨瞪了他一眼,“随你。”
“谢谢你松墨。”宋赟运功调息,这在水里待久了浑身都不好受。他们又再一次的甩脱了锦衣卫,这水下暗流无数,若不是熟悉地形的肯定不知进哪条暗流,若是被卷进其他地方,那只有等死了。
宋赟调息好后便将宗州背在身上,宗州的双腿有点无处安放的感觉,只能耷拉着垂在地上。宗政家族的基因真是好,宗州与宗政越两人的个头差不了多少,都是大高个,死沉死沉的。
春雨抱着剑在前面走着,宋赟跟在后面累得大汗淋漓。春雨时不时的还退后几步到他身边,让他将宗州丢了,反正受了重伤多半也活不下来。
宋赟就会用幽怨的双眼看着春雨,嘴里松墨、松墨的喊着。
两人风餐露宿了三天,都未走出这片森林,时不时的听到狼群的叫唤,春雨便带着他躲开了。
宋赟将宗州放在树下,春雨出去打猎了。他觉得春雨这人复杂得很,见他力竭也会走慢一点,他喊松墨时便会心软,偶尔还会跟他唠嗑;但更多时候是冷嘲热讽,拔剑相向。宋赟现在敢肯定的是春雨并不会要他的命,拔剑相向时也是吓唬人。
他将火堆升起来,春雨带着猎物回来了,两只兔子。兔子是最好扒皮的猎物,野鸡需要拔毛,还有很多小碎毛拔不干净。鸟雀又太小了,吃起来没有二两肉。
两人相顾无言,只盯着在火上炙烤的兔子,他想唠嗑,可惜春雨不配合,恶语听多了也心酸,他现在是能不说话便不说话了。咳嗽声响起,两人一起转头看去,宗州眼睫颤动了几下睁开了双眼,一黑一灰的眼瞳还在迷蒙中,不过片刻就清醒了过来,吐出一口淤血。
宋赟惊喜的睁开眼,放下手中炙烤的兔子跑过去问道:“需要喝水不?”
“滚。”
春雨笑了,“这就是你想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