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莫王爷艰涩地吐出两个字， 抓住扶手的手微微用力。

“万药谷只有一位苏师姐，是谷主与谷主夫人唯一的女儿。”

莫许安点出母妃的身份。

“当今圣上还是太子之时，设计以万药谷众人性命逼迫，让苏师姐为瑶侧妃换血，就此落下病根。”

莫许安慢慢说来。

“苏师姐逃出东宫，被人所救。”

莫许安目光投向莫王爷，后者脸色突变。

“两人情投意合，哪怕男方家中长辈反对，哪怕没有任何成亲仪式，他们仍结为夫妻。”

莫许安说到此处，便停顿下来。

莫王爷叹一口气：“这位苏师姐，便是你母妃。后来，你母妃生下你妹妹，先皇赐下两位美人，你母妃一气之下离开王府，再无踪迹。”

“母妃带着小格格，一路走来，最后定居在临安城。”莫许安眼底似有不忍。

“临安城？你往返多次，可曾见过她们？”

莫王爷声音微微颤抖。

“见过小格格，但是未曾见过母妃。”莫许安眼前浮现那人的身影，声音也跟着温柔几分。

“你母妃，可还活着？”莫王爷终于忍不住问出来，想要一个答案，却又怕承受不了结果。

“母妃已于三年前冬天去了。”莫许安一咬牙，将这句话说出来。

莫王爷半晌无声，眼睛却一点点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莫许安也不吱声，静静等待莫王爷平静下来。

“你妹妹，现在哪里？她过得好不好？”莫王爷定了定神，有些急切。

“小格格如今身在万药谷，被谷主夫人收为关门弟子，教导嫡系一脉独有的炼药之术。”

莫许安娓娓道来。

“你妹妹，她可知道自己的身世？”莫王爷目光有些躲闪。

“小格格还不知道。”莫许安停顿片刻，“我未曾告诉她。”

莫王爷瞧他一眼：“为何？”

“父王，造反之事，若是成功，到时迎回小格格不迟。待到那时，她就是北莫最尊贵的公主。”

莫许安有些心虚，对于他而言，她不仅仅只是公主。

“若是失败，无人知道小格格的下落。小格格自然安全无虞。”

莫许安眼神坚定，他，万万不能连累她。

莫王爷深深看他一眼：“你对你妹妹，倒是用心。”

心底，显然赞同这一做法。

“赤金连珠镯，应该就在小格格身边。不过，有没有先皇遗旨，都不影响大局。”

莫许安微微一笑：“小格格，还是不要知晓此事为好。”

莫王爷点点头：“就按照你说的来。”

心底，熨贴无比。

但是，转眼想到臭小子心仪那位苏姑娘，不肯娶他宝贝女儿，莫王爷不由狠狠瞪他一眼。

莫许安有些莫名其妙，父王真是阴晴不定。

“父王，我们就反了。”

莫许安目光热切。

莫王爷狠狠一点头：“动作快点，我想早点见你妹妹。”

这一年冬天，颇为不平静，但也在北莫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

秋末，在莫王府暗地里支持下，京城十多户百姓将陈大将军告发。

陈大将军府，主院，花树下，挖出几十具尸骨，有些已经是累累白骨，有些还是只有尸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