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芜女安静而哀伤地看着唐淼淼。

唐淼淼沉默了片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口：“你是说……守护《天机道》？”

“没错，我的这副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恐怕很快就会消失了。”

芜女抬手浮空摸了摸唐淼淼的脑袋，话音很轻，仿佛害怕惊扰了她，打破她的梦。

“所以你必须遵守当年与我的承诺，跟我回到深山中，守护《天机道》。”

唐淼淼哑然，可是……

唐淼淼犹豫地看向芜女，困惑地问：“可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守护《天机道》的人拥有无限的寿命，你怎么会消失呢？”

芜女平静地开口：“我感应到了世间的某处正藏匿了巨大的欲望，《天机道》里镇压的东西感应到那股欲望，很快就要冲破先生的封印了。”

封印？

是故事里的那只饕餮的元神么？

“只要《天机道》的封印一破，我就会消失。”

芜女在说到自己的死亡的时候，似乎一点都不难过，甚至还有几分释然的笑意。

唐淼淼脑海中灵光一闪，连忙追问：“你口中的先生，是金仙师吗？”

“是的，先生是将我创造出来的恩人。”

芜女点点头。

唐淼淼认真观察着芜女的表情，见她似乎没了下文，不由得问道：“只是这样么？”

这下轮到芜女困惑了：“不然还应当有些什么？”

唐淼淼想到萧翊同自己说的关于芜女和金仙师之间的情谊。

几番斟酌后，这才问道：“那你还记得第一次和金仙师见面的场景吗？”

“当然记得，有关先生的事情，我都记得。”

谈到金仙师，芜女的眸光里多了几分怀念。

“我是被先生画出来的，一开始被画出来的时候，我也只是一卷普通的画卷，并不能幻化化出人形，也不能从画里出来，但是那个时候我一点都不孤独。”

芜女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你别听先生是仙师就觉得应该是一个世外高人的模样。”

她还记得，才把她画出来的金仙师总是喜欢看着她碎碎念。

明明是道法高深的仙师，结果谁知道竟然如此喜欢对着一幅画唠叨。

一开始的时候，芜女会觉得金仙师这样有些吵闹，打搅了她的休息。

可是渐渐地，芜女就发现，她其实很喜欢听金仙师诉说外面的趣事。

金仙师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的风景，所以从金仙师口中讲出来的故事也十分地动听诱人。

芜女不止一次地在想，如果她真的是人的话，也能够出去走走，看看这么多的风景，那该有多好啊。

金仙师总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很久。

按照金仙师的话来说，那就是天下辽阔，他需要多去游历，才能拯救更多地方的百姓。

而芜女自然也被金仙师带着离开了深山。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