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宾客也同昨晚一样,跪在陶家人身后排成行列,手中捧着借命符,在破碎的神像面前反复磕头、顶礼膜拜。
他们表情呆滞、眼神空洞无光仿佛失去了灵魂般机械重复着一个动作。
那个身披黑袍的男人如同死神降临,手中握着锋利无比的斧头,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他从最后一排开始,步履沉稳却异常迅速。
每当斧头挥出,就有一个宾客倒下,首颅与躯体分离,在地上滚动几圈才停止。
血液喷溅而出,在碎裂神像前形成了一片令人心悸的红色湖泊。
陶永安、陶永齐和陶夫人听见背后传来的异响,本能地回过头去观望。
眼前血腥场面让他们三人瞬间吓得脸色苍白如纸,他们跪拜更加卑微,额头重重磕在柔软的草坪上,对着罗管家连连求饶。
罗管家站立在神像旁边,并未参与这场杀戮盛宴。
但当看到黑袍男人毫不留情、机械般收割生命时, 他露出了完全失去理智般癫狂笑容。
仿佛这是某种仪式必须进行的牺牲, 或者说是为了达成某个目标所必需经历的洗礼。
随即罗管家转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陶老爷身边。
他从口袋里掏出预先准备好了注射器, 深紫色液体缓缓进入陶老爷腐烂的手臂内部。
注射完毕后不过数秒钟, 陶老爷便突然眨动起双眼, 像是从长时间昏迷中清醒过来, 口中发出呜咽之音。
陶老爷眼中的恐惧如同一只被困兽夹捕获的野兽,无助且绝望。
他颤抖着身体,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已经没有了头颅的陶永齐。
院子里的杀戮让唐淼淼和其他五人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他们不敢多做停留,更是加快了脚步飞快往大门口跑去。
邹凌边跑边愤怒地说:“妈的!神像都没了!罗管家为什么还能进行祭祀?难道一点原则都不讲吗?”
唐淼淼听见邹凌气愤至极地质问时,并未放慢脚步回答道:“这已经不是祭祀了……”她喘息着继续说,“罗管家正在用这种方式让陶家人忏悔。”
黑袍男人的斧头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在月光下舞动。
却没有引起宾客们丝毫注意。
他们仿佛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催眠之中,只有对那破碎神像的虔诚膜拜,在不断重复着无意义的忏悔。
唐淼淼冲在最前面,大声呼喊,“胡盛!够了!快让他停下来!”
黑袍人手中的斧头动作一滞,连罗管家也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空洞地望向唐淼淼。
那双眸子仿佛从漫长岁月里归来,“你叫我什么?”
唐淼淼急促地喘息着,她从口袋里掏出已经泛黄的族谱书页,“我叫你胡盛!”她几乎是吼出这个名字,“胡家村的族谱上总共有一百七十三个名字!可尸体却只有一百七十二具!所以你是胡盛!是胡家村的幸存者!”声音坚定而震撼人心。
罗管家的眼神缓慢地从唐淼淼的脸上移向手中泛黄的族谱,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他仿佛是穿越了时空长河,回到了尘封记忆最柔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