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就听到有人敲门,应了一声便起床。曹恒整夜没睡,学校宿舍里的男女好像不知疲惫,鏖战到凌晨四点才偃旗息鼓,自己不是个猥琐的人,没有偷听别人墙角的习惯,该死的听觉太过敏锐。
换一套比较正式的衣服跟着曹治安去他的药庐,六十一岁的人背着手步伐稳健走在前面,曹兴旺小声说:“他说我22岁会遇上命中贵人,我就遇上你了,你说他神不神奇?”
“难怪他揍你只能哭唧唧接受,我要是遇上这样的人一个月揍我一顿都行。”
“你怎么知道?”
“我没瞎好吗?眼睛肿的像个拳头,傻子都能猜到你哭过,真不敢想象你哭起来有多难看,下次哭的时候记得录像。.........”没有安慰用沙雕兄弟相处方式和他相处。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在后面扯皮,没有发现落后前面的老人一大截距离。
“你们快点,年纪轻轻腿脚还没我老头子利索。”曹治安停下脚步催促。
俩人齐声回答,“来了......”
昨晚曹治安整夜没睡,自己多年的心愿就是等有缘人来,把村子和外面世界联通,让出门拼搏的年轻人回家路途不再遥远,唯一的心愿就要结束了。
桌上已经准备好早餐,有一个砂锅里炖了药材和乌鸡,曹治安把碗筷分给俩人,“砂锅里的鸡是给曹恒的,曹兴旺喝白粥吃萝卜干。”
“为啥?”
“再敢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下药把你迷晕再抽你一顿?”曹治安端起碗里的白粥吸溜。
“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要不........”
曹治安瞪了曹恒一眼打断,“药是能乱吃的吗?讲兄弟义气不是这么讲的。”
在他面前完全没有脾气,他像个长者,昨天还是个武侠迷的逗比老头,过了一夜像变了一个人,曹恒拿起筷子大口吃肉,长这么大没有人出于关爱训斥自己,太缺爱,
导致训斥的话到耳里有一种幸福感,高老头给自己的感觉是上级严厉要求下级,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关心,最近似乎明白他的冷漠,
人生自古伤离别,他手握大权,肩负国家安全重任不允许有儿女情长影响判断。他是个英雄但绝对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每一个无名的衣冠冢都是他的儿子。他似乎又把这些儿子当作插向敌人胸口的利剑。
饭后施针,天色朦胧三人开始从家里出发,临出门前看到曹治安往兜里装东西,下巴的胡茬刮干净,脚上一双解放鞋很是随便,衣服皱巴巴但很干净。
沿途草丛里夜间出来活动还没来得及赶回家的小动物被路人惊到,四处逃窜,耳边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夜生活是狂欢的开始,不只是人类的专利。
到达山崖恰好太阳从东方升起,曹恒走在最前,曹兴旺走在第二,突然少了一个人的脚步声,曹恒回头,五米外,曹治安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扔下山谷里,不解地问,“兴旺,他在干嘛?”
“他老婆十年前就是从这里不见的,全村人找了三天都找不到尸体,每次路过这里都会往下面扔一些吃的,祈祷野兽放过他老婆的........”看到跟上来的曹治安,曹兴旺不敢再说,脸还没消肿,老头打人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