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高悬天空,巨大的月晕像是女人愁苦的脸颊,朦朦胧胧,又多了几分的哀婉。
夜风凄厉的呼啸着,呜呜咽咽的声音好似百鬼夜啼。
刚刚躲过了追兵的甘宁率领残部像草木间那些小动物一般,猫在江滩的灌木丛里。
将双戟枕在脑后,甘宁沉着脸借着那朦胧的月色处理着胳膊上的伤口。
那是方才被咬出来的新伤,月色虽亮,但却很难看得清击来的刀枪,一不小心就被咬了一口。
“狗贼刘启,欺人太甚!”
包着包着,他忽然来了火气,举起右手冲着受伤的左臂就是重重一拳。
“嘶……”闷呼一声,甘宁紧咬着牙关用右手重重攥住了自己的伤口。
鲜血从指缝间溢了出来,但甘宁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如鹰隼般的目光冷厉的盯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水面,眸间的杀气尖锐如同实质。
浓烈的血腥气逸散了出来,甘宁深吸一开口气,这才收回目光,重新开始包扎。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他要用手臂上的疼痛告诫自己今日所受到的屈辱。
这是他此生经历的最憋屈的一次战事,但也必将在以后成就他甘兴霸的名声。
“将军,刘启的斥候一直在江岸游荡,似乎还在追寻我们的踪迹!”
满面疲惫,浑身密布无数伤口的斥候猫着腰钻了进来,抱拳低声对甘宁说道。
甘宁冷笑了一声,“这厮一定在等着我军半渡而击,好彻底的覆灭我们!”
斥候低头不言,只是嘴唇格外用力的抿着。
今天这两场打的他都想哭。
“下去歇息吧,我方才带人弄了几尾鱼,待后半夜敌军斥候退去,我们炖点汤大家喝一喝,稍微垫垫肚子,养养精神。”苏飞走了过来,抖着湿漉漉的衣服说道。
他浑身上下几乎完全都湿透了,哪怕他极力的掩饰着,可料峭的寒风还是吹的他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着。
斥候低应了一声,猫着腰离开了低矮的灌木丛。
甘宁不严不发的解下了自己的甲胄,套在了苏飞的身上,“何必下河呢,这天寒地冻的你若是因此而丧了命多亏?如此死法,还不如拼死在沙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