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已经知道答案，只是心里踟蹰：猜到她的游戏昵称，又怎么样呢？

时间拉回五年之前，再表白一次？

不不不，理智告诉许言，那样太不成熟。

当年就是太冲动，把人家给吓着了。

现在是好不容易才联系上，许言告诉自己，也许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唯一的机会，务必要完美把握。

否则……

梦幻将成泡影。

——

“都没变。”许言压着情绪，回复的字句，也透着压抑。

正打算说出答案，莫语却抢先说到：“嗯呐，你到家就好。我跟阿姨在外面逛街呢，等我回去再聊。”

“好。”许言不知如何表达，甚至从未想到自己这么嘴笨。

不就一句话的事？

说出来就好了。

为什么不敢说？

……

而当许言陷入矛盾，家门被人用钥匙打开。

回来的人动作很急，关门换鞋之后，立即冲向了厨房——

“爸。”厨房里，许言看着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脸上露出腼腆的笑意。

回来的人，是许言的父亲——许中华。

许中华先是看了看儿子，又发现灶台上摆着处理好的配菜，一时有些窘迫，哈哈笑道：“哎呀，你已经到了呀，你妈刚打电话给我，让我回来弄晚饭，她待会儿就回来。”

许言幽默笑声：“准备得差不多了，要不……尝尝我的手艺？”

“也不是不行？”许中华挠了挠头，示意道，“现在可以炖汤了。”

鸡骨已经焯水，早和配料等在锅里，许言一边打开煤气灶，一边询问：“爸，今晚这么多菜，有谁过来呀？是大伯还是大舅？”

“我没叫。”许中华也是一头雾水，就坐在厨房里看儿子忙碌，“我今天开会呢，都是你妈张罗的——”

说着，也感到奇怪：“嘶，她今天请假了呀？买了菜回来，人跑去哪了？不会打牌去了吧！”

许中华作出猜测，脸上还有些气恼：“你妈也不知道分个轻重，打牌什么时候不能打，偏偏今天打？”

“不会吧……”许言回头看了父亲一眼，“真要打牌，把大伯大舅请来，不是直接在家里打了，犯不着出去呀——打完牌还能顺带喝酒。”

“嗯，也对。”许中华听儿子的说法有理有据，脸上又浮出笑意。

他的眼神有些小心，咳了一声说：“公司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年轻人嘛，总要积累经验。既然回来了，就开开心心过个年。”

“……”

许言背过身，打开另一个灶台的火焰，炒锅里油温上升，热浪扑面。

“嗯。”他的鼻腔有些酸涩，却还是轻轻应了一声。

许中华又说道：“钱的事别往心里去，你比我那几个老兄弟的儿子厉害多了——毕业好几年，你也就问家里拿了不到五万，大部分还能还回来。”

“嘿嘿，你老钟叔的儿子，不知道在外面干嘛，一年都管他要个十几万！而且还是无底洞，水花都不见一个！”

许言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回家之前，已经想好了如何当上“奥斯卡影帝”，可是才见到父亲，几句话的功夫，就让自己软弱得像个孩子。

……

是啊，在父母面前，自己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

“爸，不用这样安慰我。”许言到底是个坚强的人，一边炒菜，一边说，“我现在也有份工作，还没完全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