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趋的跟在薛怜后头,周不疑心中满是不解。
平日里那些阻拦着凡人进入仙人宫的石头林木花草仿佛都睡着了一般。
而薛怜并未做什么,只是简单的走向仙人宫。
须臾之间就到了仙人宫门前,周不疑心里甚至泛起些这仙人宫不过是座普通道观的感觉来。
无它,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平常了些。
在仙人宫大门前,薛怜停住脚步,问道:“周不疑,你觉得王仙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不疑乍听这一问,还真答不上来,站在自己角度想了半晌,才略有些唐突道:“他应该是个自私的人。”
薛怜有些讶异的看了周不疑一眼,美丽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你说对了,他其实是个自私的人。或许你不知道王仙的过往,他少年时不知道因为什么,异想天开的追求着长生不死,跟随一个野道士去外面云游,一走就是十多年,回来后就到处施法证明自己是神仙,什么种瓜术遁地术都能信手拈来,白嘉父亲在世时我跟随着他去见识过几次,瞧不出他的法术根底。或许他真的是神仙吧,可他云游在外愁死父母薄情寡义六亲不认,更是间接害死白嘉父亲,只是为了完成他自己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目的!是长生不死么?呵呵,这荷叶镇愚昧乡民,因他道法高深就为他建祠立庙,又得了他什么报答?是封闭仙人宫不许凡人踏入么?不管为何,他总是一意孤行的多,为他人的少,这自私二字他摘不掉。”
沉默的周不疑,对薛怜这番话感到很是惊讶,按说薛怜可是王仙的嫂子。
只是白嘉父亲过世,姑姑失踪,王仙和白神医馆也就没有以前那般亲近了。
但也不至于这么贬损王仙吧。
在周不疑听到的传说里,王仙行善积德的事情可是多如牛毛的。
王仙间接害死白嘉父亲这事,周不疑也是略有耳闻,好像只是个意外,是王仙没有保护好白嘉的父亲。
“把门推开吧,门没锁。”薛怜吩咐道。
“吱呀”一声,仙人宫的厚重大门被周不疑推开。
像是打开了珍贵之地,外头的阳光都抢在人前冲入宫里。
周不疑好奇的环视一圈,这正殿很是干净,几乎够得上一尘不染这个夸张词。
迎面所见是一方供桌两个蒲团,神龛里明显少了样什么,应该是原先供奉的神灵吧。
除了神龛外,正殿中还有着六根木柱撑起屋顶,染的是白漆,互相之间以黑色帷幔相连。
而嵌入墙中的木柱又是雕龙画凤,染的金漆,互相之间相连的帷幔绣着百仙图。
给人一种道观包裹着灵堂的怪异感觉。
神龛旁有过道,通往着更里面,周不疑走到近前,却发现是一堵墙,退到薛怜身旁再看,又明显是一条通道模样。
“别白费力了。”薛怜笑了声,也不解释。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么?”
周不疑再度环视这正殿一眼,目光落在那空空如也的神龛里。猜测道:“薛姨是想告诉我仙人宫没什么需要保护的,让我不要再拉着白嘉和王利华对付令狐遨?随令狐遨去折腾,反正到头来也会被这仙人宫的怪异给挡住。可能薛姨你误会了,我对付令狐遨,并非为了王叔,而是为我自己。”
薛怜揉了揉眉心,叹道:“你要是有能力,你把令狐遨整死都没关系。我想告诉你的是,王仙父子是真的有道行的,王利华给令狐遨设计幻庄,令狐遨回报了一座道观给王利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生意上的来往,很正常不是吗?”周不疑平静道,欲盖弥彰的躲过薛怜直视目光。
周不疑,名为不疑,却比谁都多疑。
薛怜呵呵笑了声,说声“走吧”就扭身出了仙人宫,往白神医馆走去。
期间没有和周不疑再说一句话。
周不疑也知道没有必要再去找白嘉了。
不去找的话还能换来薛怜的两不偏帮,去找了的话恐怕就要惹得薛怜不喜了。
薛怜把对王仙的讨厌暴露无遗,周不疑还就以为薛怜是因为王仙迁怒于他。
却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成了王仙和薛怜互相博弈的棋子了。
洪都一行牵扯到他未来人生走向,薛怜怎么可能会不插手。
而还没悟透王仙临走时留下话语深意的王利华又想不到这一点,却是让周不疑不知不觉中已然陷入险境。
薛怜表现出对王仙的不喜,是吓得周不疑不敢求助于白嘉。
说出王利华接受令狐遨一座道观,是利用周不疑的多疑,吓得他不愿求助于王利华。
以此,让周不疑孤军奋战。
虽然她可以一个电话打给朱三,让周不疑注定失败,可她还不至于全身心的帮助令狐遨打压周不疑。
倒是给周不疑留了一线生机。
回到新屋后的周不疑,发现小楼里热热闹闹的,拍拍头,知道应该是今年的年夜饭轮到自己家了。
只是对在新屋操办,还是有些讶异,毕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冷冷清清。
食材购置的有些夸张,周不疑问了声父亲,才知道这是把年货和侄儿满月酒需要的食材都给一次性买完了。
厨房里忙碌着,周不疑也帮不上忙,去到隔壁叔叔家大堂坐着。
看着阿景姐弟打打闹闹,也是有些悠闲自得的感觉浮在心头。
又想起年后去洪都怎么布局,怎么找出令狐遨贩毒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