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柔住院的时候,就被怂恿金小川去干坏事,被她妈讹了五块钱。
她又不让别人知道,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现在,
她浑身上下只有五块钱了,藏在内裤兜里。
这还是上次她过生日时,她妈偷偷塞给她的钱。
钟大强晕了醒,醒了晕的,直到快响午了,钟大强才有了精神。
刘春菊身体倒是恢复了,可是那只腰子被砸得依然疼,这两天就是钟大强想忙炕头那事,她也是力不从心了。
钟大强一上去,她就腰子疼!
一家子三口病号磨磨唧唧的,墨迹到傍晚才到了钟家庄。
钟大强当然也在空气中闻到了油渣炖大菜的味道,但他此刻更恨钟娇,都是她,差点儿克死自己。
现在还克得自己一家三口颠沛流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两天他们家三口挤得都是招待所,现在去支边羊克公社,他是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他身上的钱都给柔柔交住院费了。
就连补助,他们一家人的下乡支边补助,整整五十块,全让钟娇这个贱人领走了。
一想这个,他就肋条疼!
钟大强阴鸷的盯着这一圈儿陌生的院墙,没想到父母还建了新墙新院子,这砖垒的还挺平整,
不过——
这砖颜色和自己家的地砖有点像。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忽的一闪而过,但他想到不可能,也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还有一个新刷过漆的大黑门。
这门也有点像自家的半片门,
不过,自家是对开门,这扇门就是半扇,而且这门颜色也黑漆漆的,好像比自己家的新一点。
钟大强想:看样子老俩口有钱了,还装病跟他要钱,真是没好心眼子。
正好,
他们一家回乡下就是来要钱的,不然回来干什么!
*
刘春菊也扫了眼砖墙,又看看大门,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想想不可能!
只有裹着满头纱布,比一只耳还要惨的钟柔左右看看这大门,惊呼道:
“爸妈,这扇门真像我们家的,就是颜色新了一点?”
钟大强胡乱的应和点头,
他肚子饿了,没心思看大门新旧。
刚才,他也闻到了油渣炖大菜的味道,他想赶紧进去吃饭,吃了饭才有力气跟老俩口要钱。
越闻味道越香,刘春菊的肚子不但跟着咕咕作响,还越来越饿。
刘春菊饿坏了,更没心情看大门看墙砖了。
反正现在的砖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好看的,还能是从她家扒拉过来盖的!
想想那都是天方夜谭!
钟柔见父母不搭理她,也就没心情看大门了,毕竟看大门不当吃不解饿,她想吃油渣炖大菜
一进院,
钟大强赶紧挤出脸上的一堆笑容,就喊:
“爸,妈,我们回家看你们来了。”
刚送走干活的一伙年轻人,此时的钟爷爷和钟娇祖孙俩便正在收拾院里的桌椅。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钟爷爷的老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他弯身直接抄起一把凳子,转身噌噌噌几步就来到了钟大强跟前,瞪着这个混蛋大骂:
“我打死你个狗日的,让你害我孙女!”
咣一声!
钟大强没想到钟爷爷来真的,一个没躲及,就被钟爷爷的小凳子一下子就打在了他肩膀上,钟大强疼得是呲牙咧嘴的冲着钟爷爷叫唤:
“哎哟,我胳膊哟!”
“爸,赶紧停手吧!再打这胳膊就废了!”钟大强趁势坐在地上,揉着胳膊装可怜。
钟娇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切,默默的从墙角拿出秃了毛的扫帚,直接站在了钟爷爷身后。
敢动手,她随时替补打人!
她想:
这一家三口集体出动,一定是来要钱的!
因为她把钟大强家里烧光了。
估计他们一家接到支边消息了,没钱,连伊县都到不了。
何况一路还要吃吃喝喝的。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