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长殊盯着看了一会儿,隐约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
元酒帮忙拼好两副骨架后,抬头看着他困惑的表情:“怎么了?”
“没什么,这个失踪的姚兰……看着有些眼熟。”雍长殊低低叹了口气。
元酒摘掉手套,伸出手道:“把照片给我看看。”
这种证件照一般不会过分修容,还是可以看到面相。
雍长殊将平板递给她,元酒拿着认真看了会儿:“你确定这个人是你们特管局派来调查的执法员吗?”
章龄知立刻颔首,但见她表情凝重,不解道:“怎么了?”
“唔……”元酒指尖轻轻蹭了蹭鼻尖,“她可能还活着。”
章龄知和雍长殊齐齐看过来:“还活着?”
元酒轻轻颔首:“她是虽然从面相上看寿元没有多长,但是按照她出生日期算,还有十来年寿命。不过也不能排除中途有什么变故,毕竟照片是很早之前照的。但是我刚刚检查了剩下的尸骨,应该没有她的。”
玄门这些执法员体内多少会有灵气,身体长期被灵气浸透,骨骼看着要比寻常人更莹白坚硬。
雍长殊整理的三副特管局执法员尸骨,无一例外,皆是如此。
剩下的尸骨经过阴气侵蚀,断裂的骨缝间隐约可见黑色的微粒。
所以雍长殊才能很快的辨认出,那些是特管局执法员的尸骨。
因为差别实在是太明显。
……
元酒将平板还给雍长殊后,淡定地说道:“这个人应该还活着,就是不知道是被抓了,还是临阵倒戈换了阵营,不过这总归算是个消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如果她不是被囚禁,那么就绝对不可能藏着永远不出头。”
雍长殊关掉平板,心情好了许多:“你说得极是。”
段家这鬼宅谜云重重,他们现在手里的线索是凌乱的,只能顺着一条线抽丝剥茧,慢慢弄清楚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还原真相。
雍长殊垂眸看着地上并排摆放的三具尸骨,与章龄知说道:“先安排做他们的DNA鉴定,通知到家属,一定要做好上门慰问的工作,按规定给家人发放抚恤金,通知局里准备他们的荣誉葬礼。”
章龄知立刻站直了身体,满脸肃容:“是,前辈。”
元酒站在一边,小声问道:“你们这边死者都是这个待遇吗?”
雍长殊轻轻捻了捻指尖,惋惜道:“特管局其实也归属于公安部,他们都是在职的执法工作人员,在执行任务中牺牲,理应得到厚葬。”
……
元酒从他声音中听到了一种很悲切的感情。
她抬眸认真打量着他的侧脸,似乎也没有特别伤心的表情,但是却莫名地让人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低落难受的情绪。
她想,自己与雍长殊其实还是有很多不同。
她不会为毫无关系的人死亡感觉到悲伤。
虽然心里也明白这些人因公殉职,就该得到应有的荣誉葬礼,应该得到更多人的敬重与缅怀。
可是她好像天生就缺少对这方面的感知。
就算身边之人,有一天突然离世,她也不会觉得很悲伤。
连她自己的生死,她也没看得那么重。
可能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生死是一种常态。
死亡也不是一个人命运的终点。
但是,元酒觉得这种时刻,也不需要她再发表什么言论。
沉默已经是最好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