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至军营时,日已西斜。令辅兵给新招募的士卒分发武器战甲,继续操练后,便独自一人向城墙上赶去。
上至城头,入目尽是激烈交战殊死搏杀的场景。一个昼夜无休止的交战,使得城墙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紫红色,四处散落的残肢断臂,各种身体器官,似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战场的惨烈。
不时有敌军爬上城头又被杀死抛下去。不时有守军士卒中箭倒地,被拖到后面简单救治。后面士卒立刻补上缺口,把新爬上来的敌军捅下去。还有要害受伤即将身死的士卒,抱着敌军一起跳下城墙。
几名军司马,也是人人带伤鲜血直流却无暇顾及,仍在嘶吼着指挥士卒拼杀,不时地砍死几名敌军。田基更是身中数箭,幸亏未中要害。也不包扎,只是折断箭杆继续带领士卒厮杀。
见到如此惨象,不由得曹震目眦欲裂!压下心头的杀意,快步赶到带领后备士卒各处支援的鲜于辅身前,禀报道:
“禀都尉,别部司马曹震募兵归来,请都尉示下。”
鲜于辅见到曹震心头莫名一松,旋即皱起眉头急声问:
“允你募兵两日,怎地回来如此之快?”
“大敌压境,时刻兵凶战危,小侄怎忍心众叔父独面凶险而无动于衷?所幸此次募兵已凑足千人。”又把募兵情况向鲜于辅一一汇报。
鲜于辅听罢很是欣慰:“痴儿,某与汝众叔父征战多年,此等场面早已司空见惯,无妨!倒是汝此次募兵颇为机智,当真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做得好!”
曹震问及战损情况,鲜于辅说道:
“敌军一个昼夜轮流攻城,我军士卒战死九百与余人,屯田兵战死千余人,现有能战之兵不及三千,且人人带伤。
鲜卑步兵死伤三千余,骑兵死伤不到百十人,所幸经过一昼夜无休止的交战,双方均以疲惫不堪,死伤速度有所减缓。”
曹震沉思了一下,说道:“既如此,某料敌军今日夜间必定停战休整。妄图明日一战破城。
请叔父依计准备五百士卒,着骑兵铠甲,佯做骑兵,某率其守城,以骄敌心。今夜四更某便率骑兵出城袭营,定能建功!”
鲜于辅有些迟疑:“今夜便出城是不是为时尚早?不若再拼死消耗一天,待到敌军骑兵人困马乏之时,再去袭营?”
曹震摇头:“以如今态势,明日敌军必定大军压上全力破城,时间一久,我军士卒必定被消耗殆尽。只有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方能有所转机!”
鲜于辅听罢不再多言,立刻下令去准备。
不多时便有五百士卒穿着骑兵铠甲立于曹震身前。
曹震对众士卒道:“敌军发现我等骑兵守城,必定大军压上,把我军骑兵留在城上,尔等守城半个时辰后开始陆续佯装受伤倒地,敌军见我军骑兵战死城头必定放松警惕!”
又对鲜于辅交代:“都尉可让完好士卒扮做伤兵,在骑兵全部倒下后上去守城,做殊死抵抗。
敌军见久攻不下,如果与我军拼死一战,消耗过大,即使破城敌军也承受不起。又见我军满是伤兵,定会退兵,以待明日受伤士卒伤势发作无力守城,便可轻易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