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冷哼一声,显然并不信她的说辞:“你的意思是这几日你们都没见过这人?真是荒唐,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平白从屋子里消失还不被人发现!”
乔岱也奇怪,这晴儿生病了总该有送药送吃食的吧,要一个活人死了两三日还不被注意,这可有些难。
皇后问:“你所言可属实?敢有欺瞒,本宫可饶不了你。”
芙儿重重朝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哽咽道:“娘娘明鉴,奴婢不敢欺瞒,一同侍内的小月和四方都可为奴婢作证。”
旁边的小月也连忙站出来趴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奴婢可为芙儿姐姐作证,晴儿姐姐的吃食和汤药都是奴婢二人一同去送的。”
“奴婢们也想进去探望,只是每回晴儿姐姐都说怕把病气过给奴婢们,只让开一侧小门将东西送进去,奴婢们过一会儿去收拾那盘子也都是空的,便以为晴儿姐姐都不曾出去。”
“那声音奴婢听了,真真切切就是晴儿姐姐的声音。”
皇后于是将玉翠轩内的人都喊来问话,结果与芙儿和小月说的大差不差,根本问不出什么,仿佛晴儿当真是平白从屋中消失最后横死湖边。
乔岱在一旁听着,眉头紧皱,心里也有些沉重。
晴儿是五年前入宫的,宫外已没什么亲人,初来伺候的是李太妃,李太妃薨逝以后便被发配回中宫,直到分配给了林才人。
据下人所说,晴儿虽喜欢贪小便宜,但也不曾犯过什么大错,平日与其他人处的还行,因着嘴甜还时常把林才人哄得眉开眼笑,不曾与什么人积怨。
丽嫔眉梢一扬,勾唇笑道:“这可就怪了,这玉翠轩难不成有两个晴儿?”
屋内一片安静,没人苟同丽嫔的话。
这时候,皇后也把话头转到了她的身上:“姝容华,你揽月阁的人可曾与这晴儿有什么交结?”
乔岱正色:“回皇后娘娘的话,妾的揽月阁虽与林才人的玉翠轩离得近,却属实不曾有过多少接触,这点宫中的下人都知道。若说是最近······”
话落,乔岱侧眼看向惜竹,惜竹会意,从容地上前回话。
“启禀皇后娘娘,一月前奴婢奉姝容华的叮嘱来玉翠轩送贺礼,正是晴儿所接。只是奴婢只与晴儿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玉翠轩的人也都见了。”
话落,那小月竟有些不服,讷讷地补充说:“昔日容华主子曾罚过紫萍,那紫萍便与晴儿姐姐很是要好······”
惜竹蹙眉看向小月,只是不待惜竹开口乔岱便淡淡地道:“那人以下犯上,对妾不敬,不少人都亲耳听到看到了,妾罚她丽嫔娘娘也是知道的。”
说罢皇后和乔岱都转头看向丽嫔,丽嫔轻轻点头,散漫说:“事实如此,林才人御下不严,嫔妾那时也罚了她静闭思过。”
皇后眉头紧皱,余光落到丽嫔平静的脸上:“那丽嫔这边呢?”
丽嫔:“皇后娘娘也知道嫔妾与林才人之间已是往事,更知道嫔妾的为人,嫔妾若要对林才人身边的人下手何必等到今日?何况林才人身边之人出事只会给嫔妾招来猜忌,于嫔妾可是没有半分好处。”
丽嫔几句话便将这三年她自己与林才人的事情挑明,且句句在理,何况玉翠轩也拿不出任何证据。
丽嫔的话很直白,加上那语气就差没说林才人身边的人没资格让她动手。
皇后脸色凝重,最终是叹了口气,沉声说:“这死的也是你兰春宫的人,你怎么看?”
丽嫔漫不经心开口:“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再说那尸体肿胀成那样,指不定人是昨日死的,这仵作不认真验错了呢。”
闻言芙儿等人的心都颤了颤,他们知道丽嫔与自己主子向来不和,却没想到丽嫔竟是视人命如草芥,死个宫女仿佛只是死了个畜生那么随意。
“指不定这人只是白日趁人不注意出去散心,不甚溺水而亡······又或者,就算是有人图谋,那指不定就是这玉翠轩有人看不惯那婢女讨得主子欢喜,心生妒忌,失手杀人后再沉尸湖底。”
说完丽嫔轻声一笑,“不过依嫔妾看,皇后娘娘不如请人再验一遍,说不定是验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