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归无诞生在这个昏暗无人的教堂里,每个踏进教堂的人都抱着无穷无尽的愿望,他们恐惧他,害怕他,又渴求他……只因为他是向神像许愿的唯一媒介。
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人问过他任何事,难不难受,一个人呆在昏暗教堂里也会害怕吗……
归无觉得自己其实不难过也不害怕,他只是有点,太孤单了。
一个人守了教堂这么久,一开始归无也会想为什么自己是祭司,为什么,他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归无这个想法就淡了。
没关系的,他已经习惯了。
如果青年不出现的话,白袍祭司会一直这么一个人待下去……
“有点奇怪,”
归无银白的瞳仁逐渐被金色蔓延:“一开始我觉得你身上那股气息吸引了我,但是后来,好像又不是这样。”
白袍祭司浅浅地笑了下,他微微昂首,下巴在青年的膝盖上晃了一下:“比起那股摸不到的气息,我好像更喜欢你。”
喜欢温热的手,跳动地心脏,喜欢青年每一次望过来的目光……
【卧槽!!!把我杀了给两个大美人助助兴啊!!??】
【楼上大可不必如此激动,加我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祭司大人动作真快啊我靠!直接一步到位是吧!!】
【看到没!老婆眼神都慌了!!】
【这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啊我靠!!】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好歹离开前让我的CP成真啊呜呜呜呜】
何自云听完这人一连串类似于表白的话,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胸腔里的心脏快的像是要跳出喉咙,何自云喉咙发干,垂在身侧的手指微颤:“为,什么?”
何自云自认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未特意做任何事情讨归无好感,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归无太干净了。
哪怕他明明是在做类似于邪神才会做的祭祀,偏偏自身却毫无所觉,就像是个只知本能行动的孩童,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为什么现在…….
“咳——”白袍祭司突然轻咳一声,一丝鲜血从唇角溢出。
他茫然的低头向下看,青年纯黑的斗篷上,星星点点的血色,满布他自己的鲜血。
归无有些惊讶,他下意识抚上青年膝盖上的血液,“我也会吐血吗……”
何自云:“……”
明明胸口的心跳声剧烈到脑袋都在发震,何自云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人死了,都会流血的。”
归无一愣,他仰头看着何自云此时有些发红的眼眶,胸口有什么东西“咚”地发出一声轻响。
“都会?”
白袍祭司笑了下,眼底交错的双色彻底被金色压制,大片大片的金色涌动,几乎将他的整个眼眶撑满。
“那我,应该也算,是人了……”
归无大幅度地颤抖起来,本该圣洁清冷的神色逐步被痛苦扭曲替代,他却偏偏笑的越发愉悦。
“何自云。”
光华璀璨的银发逐渐消失本来地惑人色彩,白袍祭司伏在何自云的膝盖上,缓慢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