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我为什么不能哦喊(1 / 2)即将消逝的乡村首页

(写性三原则:不回避,撕开写,不作诱饵。——陈忠实)[1]

赫刘勃,划狼脸刺狼屁股的,那把短剑,后来被他的孙子赫正材,在一九九〇年代初期,二十万元人民币,卖给了古董商。而这巨额财富,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挥霍一空,而他家人在二十多年后才知道,这么多年他为什么那么有钱。

那是赫李结婚的第五年。那个年代,万元户,都叫富。家里有一万元钱,就是富翁。赫正材,由于受不了,农村的劳苦,流窜到省城,偶然转到了古玩市场,发现古董很值钱:几千、几万、几十万都有。他后来也慢慢听说,在古周原的老村庄里,一箱电子表,运气好就能骗几箱古钱币、古铜器,上面还有古字,听说很贵。离家时顺手携带,以便防身用的,那把剑上也有自己难以辨认的字,说不定也很值钱。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贱卖,卖不了也不能贱卖。电子表就能换,傻逼!他装作很内行的样子,给专收古代武器的古董商,说是祖上留下来的,特意从遥远的北方过来,专程出手。古董商打开层层叠叠的包装,眼睛一亮,又刻意说仿制的,年代不久,值个几十块钱。说是仿制的,年代不久,肯定不是。因为爷爷说过,这至少是他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古董商在撒谎,眼睛那一亮是无论怎样也掩饰不了的,这没逃过赫正材敏锐的感觉。几十块钱,就是一块电子表,古周原深处的农村,古董很值钱,说不准几千、几万、几十万……赫正材的心咚咚咚的跳得厉害!那种气氛,是无法伪装的。他说,确实祖传,有诚意出实价。赫顺手要打包带走,古董商说再仔细看看。拿起放大镜,反复看了又看。说五百最高,否则拿走。赫二话没说,直接打包,说不够路费盘缠。

古董商说,你等等!

一会儿,从后院出来另一位中年人,古董商叫他哥。哥看了一会问赫,您贵姓?赫。哪里人?上郡市夏州区人。方便说说祖上都有什么名人?我爷赫刘勃,有名的猎狼专家。哥:哦!赫家!把爸请出来!老者出来,也是拿起放大镜,反反复复看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锋刃是新的?我爷爷一直用它刺狼。老者:哎!可惜了!没保护好!转身说:你俩再看看!三人合计一下,不像是假的。哥出价五万,吓了赫正材一跳,他心里想卖五千元。

赫正材说,你吓我一跳,我爷爷说,给一百万都不能卖。老者开口了,你爷爷没说过这话,如果说过这话,他就不会用这个去刺狼。赫正材挡箭牌被拿走了,赫正材很尴尬,赫正材说,反正便宜不卖。老者:小伙子,你是个精明人!二十万!在这个城市,再没有人会多掏一分钱!他这个话是对的,但转香港出境之后,他们卖了二十万美元!

男人有钱就变坏。吕媛!

三个月后,赫正材把吕玲艳带到家里。[2]说李玲艳大,你要叫姐姐。吕玲艳说:嫂子好!并给两个孩子糖、水果、饼干。

李玲艳做了,她最拿手的哨子面。吃过饭后,李玲艳刷锅洗碗,两个孩子后窑很快睡着了。赫正材铺毡垫毯,在前窑,给吕玲艳收拾出了被窝。又拿了便盆,放在下炕圪崂,以备起夜。

李玲艳洗刷完毕后,他们安顿吕玲艳好好睡,然后进了后窑。

一会儿,李玲艳小声说:前面还有客人,好意思了?

赫正材,觉得意趣索然。

赤身裸体就溜下炕栏,出了前窑,钻进了吕玲艳的被窝。吕玲艳咯咯咯地笑,你痒死我了,这样不好吧?闹起来咋办?

赫正材粗声喊,她还好意思闹,动一下都不行,有什么嘛!穷讲究还很多!

你喊谁呀!吓死我了,又是咯咯、咯咯、咯咯咯地笑。笑着笑着,气氛就有了!小声说:没事?

没事!

不会闹?

不会闹!

听到前窑赫正材的吼声,李玲艳的身体在后窑缩成一团。

听到了笑,稍微放松一下,她的内心深处,对这个笑很感谢、很渴望,她的耳朵尽情地摄取、享受来自前窑那个被窝里,天堂般地声音。

她肯定清楚地听到了男人的喘息声,之前、或稍后,还有可能伴随着男人喘息声的就是女人很放松、很享受的“哦哦”声。喘息声和哦哦声此起彼伏的很有节奏地配合着交响。接着一会儿是死一样地寂静,在这寂静中大有深意。李玲艳想到了山泉,想到了井水,想到了天上的白云。做女的时候,她在娘家,把草装满一大筐,累得要死,躺在地里,看着蓝天,幻想着美好未来,好舒服,好享受,好惬意的时光。

突然,什么声音,又一次打破了她回忆中的寂静?

女声:“怎么样?”

男声:“好极了。”

又沉静了一会儿,女人突然提到了李玲艳名字,让李玲艳吃了一惊,她不能在回忆中逃避了,她被拉到了深夜的现实之中。李玲艳听到她说:“我比李玲艳强吧?”

男人说:“强多了。”

李正在疑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个女人又一次说出了她的名字,那个女人说:“李玲艳怎么表现的?”

男人:“我不是给你说过吗?”

女人这时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后她说:“我,今天,在这里,还想听一遍。”

李玲艳在想,我什么时候这么开心的笑过?

男人说:“她不会哦喊。”

“什么是哦喊?”女人问。两个月以前,她也是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