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精气不属于那些女人，无法在她们身体里长时间储存，一旦精气离体，那些女人还是必死无疑。

法印已经渐渐形成，鹿宛凝道：“就算完成她们遗愿也行。”

话落，鹿宛凝不再分心跟狻猊对话，周身光芒大盛，如正在盛开的莲花一般，从她结印的双手间慢慢散开。

不一会儿，本只有一条宫道的地方，瞬间分裂成四五条道路。

那些她昨天见过的，没见过的，以及说过话和没说过话的道姑纷纷出现在她面前。

不过这次她们不再像昨天一样是个正常人。

蜃妖被打伤，这些凭着蜃妖而活的女人此时犹如枯槁，即将朽木。

有的甚至已经意识混沌，灵智全无，身体渐渐飘向空中，与蜃楼合为一体。

鹿宛凝见状，丢出符箓，暂时隔绝她们与蜃楼合一的身体。

“可有遗言？”

她心痛的看着她们。

正如狻猊所言，她已经救不了她们了。

那个叫雁陵的道姑用着苍老的手拉着鹿宛凝，年迈的嗓音从她喉咙里发出，“姑娘，感谢你解救了我们，只是我们早已迷失在这里，身体和灵魂将跟蜃楼合二为一，永远留在这里，不得转世。”

关于这一点，鹿宛凝很抱歉。

“抱歉，蜃妖本是虚妄，我无法真正消灭它。”

蜃妖虽是海中的一种生物，却是人的幻想，只要人类有幻想，蜃妖就无法真正的被消灭。

除非有一种法力极其高深的海中生物，在血脉上能够压制蜃妖，否则，它永远都会活在这世上。

而你看看狻猊那个样子，它虽是龙之子，却没有继承龙的强大血脉，指望它消灭蜃妖，简直是无稽之谈。

一直趴在鹿宛凝头上的狻猊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此时被鄙视了，睡的香甜。

雁陵摇头，她们已经不指望蜃妖被彻底消灭了。

将手里的符箓交给鹿宛凝，道：“这是之前一位法力高深的道长留给我的，或许对你有用。”

鹿宛凝摊开符箓一看，这不正是自己画的符箓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

雁陵解释道：“大半年之前，一位年轻道长途径此地，见我与蜃妖缠斗，出手帮我一起把蜃妖镇压在这山峰之间，然而蜃妖太过强大，我担心若不守在此处，怕它再为祸四方，便留守在此处，这道符箓是那位道长赠予我的，说是他师父画的符箓，其蕴藏的法力非常强大，但我不会用，这才被蜃妖给妖化，沦为蜃妖吸食精气的器皿。”

道长？

鹿宛凝脑海里好像记起，她的确教过一个男人画符。

不过对方到底是谁，叫什么，她真的不记得了。

周围墙体及地面在塌陷，鹿宛凝看向四周。

是蜃妖追来了。

“你把我们跟蜃楼的联系给隔断了，蜃妖察觉到不对劲，追出来了，你快走。”

鹿宛凝猛不防的被推开，待到站定，双眼含泪的看着那几人，道：“可有 什么话要我带给你们还在世的亲人？”

雁陵苦笑，她们本是一群无根之人，怎会有亲人在世。

“姑娘若是有幸去到杭州城外的一座慈姑庵，见到一位叫小玲儿的姑娘，帮我跟她说一声，好好生活，多读书认字，这样别人就不会看不起她了。”

鹿宛凝点头答应，看向其他几人。

至于那几个女人，微笑着摇头，她们根本没有牵挂之人在世上，自然没什么好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