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还早的时候,十七来敲门。
手还没落在门上,就遇到了开门而出的傅政廷。
头发松散,手还在扣衬衫扣子,明显刚睡了一觉起来。
吓得十七立马垂下头,不敢去看他。
“不要打扰她,有什么事等她睡醒。”他语气冷淡,表情严肃,对于下属他向来是这个样子。
十七点了点头,顾虑了看了眼房间,还是选择转身离开了。
傅政廷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斓公馆,不过附近都是他的人马,没人会去告诉陈捷。
而她这一觉,直到中午才醒。
昨夜拉了窗帘,如今屋子里黑乎乎的,不知道几点。
身旁的位置早已凉透了,显然走了多时。
阮景禾感觉昨夜像一场梦,若不是那盒玉兰溪涧摆在床头,她肯定以为傅政廷是梦里来过。
“十七,十七。”她朝着外面喊。
十七听到动静,立马循声推门进来。
“小姐您醒了?”她走到窗户旁,为阮景禾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光透了进来,阮景禾下意识用手遮挡,又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手。
她又才注意到,房间的小桌上摆满了吃食。
“这是?”她看向十七。
心里还在想,这些吃的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看来果然睡得太沉了。
想到这里,十七嘴角压着笑。
“少帅差赵副官送来的,说是德都大茶楼的,说虾饺最为好吃。”
听到这儿,阮景禾吓得猛一咳嗽,又看向十七:“他?你?你怎么知道他来过?”
此刻的她有些手足无措。
“少帅今早从您房间出来,我碰巧遇见了。”她如实回答。
阮景禾翻白眼,他能爬窗户来,怎么就不能爬窗户走?他非得当个显眼包去斓公馆晃一圈,让大家都看到是吧?
“不过小姐您放心,少帅去的早,没人瞧见。”
十七的下一句话才让阮景禾提起来的心又落了下去。
她起身,走过去随意夹起一个虾饺送入嘴中,还有些温热,想来是前不久送来的。
不过,确实好吃,比京海的都要好吃些,这一顿,吃的格外满足,连带着对傅政廷的看法又好了那么一丢一丢丢。
她没忘记正事,她这次来,还要看看被摧毁的斓家茶山。
洗漱完后,她挑了件衬衫和驼色格子裤穿,又穿上了便于爬山的靴子,才带着十七下楼。
小洪不在,十七说他去了茶铺,所以阮景禾便找了李管家。
听到小姐要去茶山,李管家自然乐意。
“不过,小姐,茶山那段路不好走,汽车开不过去,我们只能坐马车过去。”李管家有些为难的看着阮景禾,又怕小姐坐不惯马车。
阮景禾不在意,不让自己走路就行,她不挑。
于是,三人一同前往了茶山。
阮景禾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不开车来了,这一段路不是一般的难走,先不说上山路了,就是平地路那也是颠簸异常,要开小轿车来,那必定会把底盘给刮了。
看来,坐马车来才是明智之举。
几经辗转,三人才到了茶山之上,守山的人见主家来了,立马上前迎接。
她抬眼望去,这座茶山已经被炮火轰了一半,还有一半看起来蔫蔫的,只有少部分还迸发着顽强的生命力。
她不禁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