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压根就没考虑过谈恋爱结婚的事情?”不用他说贺章都知道,像林默这种主动泡在市局里,吃住几乎都在市局里的人,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些事。
林默讪笑,“嗯。”
他确实没考虑过,“就不麻烦嫂子了。”
这是拒绝。
贺章也没在意,“我跟你说,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最平淡也是最幸福的事儿,等你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你就会想这些事儿了。”
回到市局,看着一群人已经疲惫得直打呵欠,叶泽已经瘫在椅子里眼皮沉得耷拉下来,林默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行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别人没找到,眼睛先熬瞎了。
叶泽一个激灵站起来,搓了把脸,“那个,林队,这是李莎莎的详细资料,她的人际关系还需要进一步地确认。”
“好。”林默快速将李莎莎的信息扫进大脑中。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叶泽拿起车钥匙,“林队,我送你?”
林默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过,这个点打车有点难,但叶泽和他不住同一个方向,并不顺路,“我打车就行。”
“我也就是客气客气,走了。”他实在是太困,累死了。
“嗯。”林默应了一声,关好灯和门窗,走到市局门口打车。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十二点。
解锁开门,没想到客厅里还留着一盏夜灯,闻山在沙发上横躺着,桌上有三菜一汤,盛着的两碗米饭没有动过,早就凉透了。
林默换了拖鞋走进厨房里烧热水,不自觉地瞥了一眼灶火上的那一锅玉米排骨汤。
他停留了好一会儿,走过去开火重新加热。
手机里打开家里的监控录像,闻山从市局里出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离开过,连菜和肉都是在手机上订让别人送过来的。
他做饭的动作有些不熟练,不是不会做,像是许久不做技术有些生疏。
他真的就这么听话地待在这儿?
林默在闻山对面坐下,定定地打量着他。
闻山这个人吃穿不讲究,外貌和性格都带有一种随行的潦草,以前林默只觉得他实在太聒噪,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少年时有些稚嫩的脸庞带着一种肆意张扬,天真中又有种可爱的傻气。
林默觉得从前的闻山看起来真的很傻。
可现在他即使说话不着调,林默也觉得他在戴着面具。他的头发有些长,细碎柔软,有点遮住眉眼,鼻梁直挺,唇边有些青茬,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保镖,有点过于劲瘦。
甚至,他窝在沙发上,林默竟然生出一种荒诞的柔软来。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探向他的眉眼。
指尖似乎还没触碰实,只轻轻点了一下,闻山条件反射般地睁眼,同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看见是林默的瞬间,又放松了下来。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还带着一种深睡刚醒的朦胧感,“你回来了。”
他说。
林默怔了片刻。
闻山对自我身体的保护意识已经达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即使在深睡状态,一旦有人触碰他就会立即惊醒并且瞬间反应出防守或者攻击的动作。
保镖?
他真的只是保镖吗?
闻山突然弯腰一把抓住他的小腿,林默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他说:“你受伤了?”
膝盖上的伤还没处理。
林默又一怔。
夜灯很晦暗,他今天穿的裤子是黑色的,他一眼就看出他受伤了。
他的视觉敏锐度很高。
或者说他对血腥的气味敏锐度很高。
只见闻山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拿出急救箱,把晦暗的夜灯改调成照明的白灯,走到林默跟前,不由分说地再次弯腰抓住他的小腿。
正要往上抬,林默小腿肌肉突然紧绷,“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