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站在将闾号之上,双手握着栏杆,双目死死盯着前方的那艘战船。
他身旁一员砀郡水师将校也同样望着前方那艘战船,半晌后沉声说:“侯爷,看样子是薛郡水师的战船。”
“薛郡水师?”林跃不禁问道:“薛郡水师的战船看到我们跑什么?”
“这个末将也很是疑惑。”那员将校也是有些不解。
林跃扭头对着彭越问道:
“这附近只有这一艘战船么?”
彭越放在手中的通讯令牌,对着林跃说:“回禀侯爷,这东边十里处还有着薛郡水师的一艘船队,大概有不到十艘战船,西边还有两艘战船,不过前方那艘战船乃是单独行动,看起来有些可疑。”
林跃闻言心中一喜,他喝道:“快,追上去,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他心想他从刚刚的望气术看到的方位便大致是靠近薛郡的方向,而他一路疾驰而来,没想到竟然让他这么快便遇到可疑的战船了!
前方那艘薛郡战船,即使没有如他所料是宋江,也定然是其他的梁山好汉,不然绝不会一见到他们便逃!
他此刻无比希望将闾号能够再快一些,早些让他看到那战船上到底是谁。
而彭越则是应道:“侯爷您放心,他们跑不了!”
果然,不多时前方那艘薛郡战船便缓缓减速,而将闾号片刻后便追了上去。
那薛郡战船上一排共计七名士卒探出身子喝道:
“停下!停下!尔等乃是何人?”
彭越当即回道:“我乃砀郡水师校尉,彭越,你们乃是何人?”
“我等隶属薛郡水师,你们一路追上来,要干什么?”其中一名士卒喝道。
而此时,那名砀郡水师将校对着林跃说:“侯爷,的确是薛郡水师的服饰无疑。”
“我等奉殿下与侯爷之命,来此搜捕梁山贼寇!”彭越听闻那将校的话后,便对着前方喝道:
“尔等不搜捕梁山贼寇,为何见到我等便跑?”
那士卒回道:“我等巡视大野泽的任务已完成,如今正要回去换岗。”
“换岗?”彭越眉头一皱,他继续喝道:“尔等为何单独行动?”
那士卒犹豫片刻后便回道:“我等战船有些损坏,故而单独要回去。”
但突然,他感到一把利刃抵在了他的后腰上,而他身旁的吕方则低声道:“别和他们废话。”
那士卒闻言身子当即一颤,他壮着胆子说:
“再说我们薛郡水师的事,哪里轮得到你们砀郡水师管?你要问,让你们中郎将与我们中郎将去说!”
他感到后腰的利刃又向他腰间抵了抵,他便再度喝道:
“现在我们要回去了,你们要是再敢尾随我们,休怪我将你们当成贼寇!”
这时林跃身旁那员水师将校微微点头,他对着林跃说:“侯爷,的确是薛郡水师的一贯作风。”
“一贯你娘!”
林跃一把将其推开,随即对着彭越说:“告诉他们我的身份,告诉他让他滚过来受罚。”
彭越闻言眼神一亮,他喝道:“你这有眼无珠的东西,你可知我船上有何人,你就敢在这里满嘴喷粪!”
那士卒壮着胆子问道:“何人?”
“大秦武威侯在我船上,你满嘴喷粪,还不快滚过来受罚!”彭越怒道。
那士卒闻言双腿当即一软,但转瞬间便是眼前一亮。
可还未待他高兴,下一刻吕方便低喝道:“你敢去的话,你就不用活了。”
那士卒此刻身子当即一颤,他刚刚升起的希望再度破灭,他只得壮着胆子喝道:
“你说武威侯就武威侯啊!再说我们受薛郡水师管制,就算真的是武威侯,他的手也伸不了那么远,管到我们薛郡水师的头上来!”
彭越闻言双眼微眯,而林跃则是喝道:
“不问了,就是他们无疑,我们作好准备。”
林跃心中暗喜,如今任谁都能看出对面的不对劲了。
他一个小小的水师士卒,竟敢有如此胆子,背后肯定有猫腻!
随即他上前一步,对着前方那战船喝道:
“公明兄何在?”
一听到这三个字,躲在船沿下的宋江神色一愣,而李逵、花荣与戴宗等人则更是紧张。
但宋江此刻已然想起来这道声音是谁,他对着身旁的花荣说:“花荣兄弟,一会我起来后,你便给我射那个林岳!”
花荣闻言问道:“哥哥,哪个是林岳?”
戴宗轻声道:“据说那林岳少年得志,样貌更是不俗,想来其中年纪最小,最为俊朗的,便是林岳。”
宋江闻言也是默默点头,
而这时对面的林岳见前方薛郡水师的士卒满脸呆滞,没有丝毫的反应,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他再度问道:“公明兄何在?”
宋江闻言深吸了口气,他与花荣对视一眼,便猛地起身喝道:
“林岳,我宋公明在此!”
林跃听到这个自己曾在爱戚城下听到过的声音,不禁面色大喜。
而此刻对面战船上的那道熟悉身影,林跃终于敢肯定,定是宋江无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宋江身旁忽然站起一员武将,张弓搭箭便对他射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根本来不及众人反应,便有一枚箭矢带着破空之声,掠至林跃面前!
“咻!”
“砰!”
林跃身旁的白浩上前一步,一剑将箭矢劈为两半!
林跃止住了要躲避的动作,手中握着秦剑便要向宋江冲去。
而宋江见花荣的致命一箭竟然被人直接劈开,一时间满脸的诧异。
因为这一箭,乃是花荣压箱底的绝技,在这个时机、这个距离下,一流武将必定是躲不过去的!
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却狠狠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花荣此刻心也是凉了半截,但他没有再拉弓,因为此刻林岳有了防备,是绝不会给他第二箭命中的机会的。
而宋江在这危急关头,没有丝毫犹豫便大喝道:
“林岳,你若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拿他们祭旗!”
宋江的双目死死盯着林岳,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但事到如今,他已没有了别的筹码,只能去赌了!
赌对了,逃出生天,赌错了,便葬身鱼腹!
他已经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