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拖着张先俊来到反斜面,他蹲在地上,从急救箱中掏出吗啡给张先俊打进去。
后者的疼痛很快缓解,好在子弹在张先俊的肩膀上打了个过穿,没留下弹片,陶行用绷带和手边的树枝给张先俊做了一个坚固的甲板,把受伤的肩膀暂时固定住。
可是手里的东西难以止住张先俊伤口处不断涌出的血,他必须立刻接受治疗,不然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你去看看后面有没有路?”高涵对黄冠说,他自己则慢慢向前爬去,他一点一点挪到可以看见地平线的位置,用石堆做掩护,观察下方的情况。
狙击镜的反光在西南方向,正好对着太阳光,很容易找到。
“太远了。”高涵喃喃道,他们此行并没有带具备远程打击的武器,仅有的步枪大多是冲锋枪,与那狙击手正面对抗明显不理智。
“后面都是悬崖。”黄冠匍匐回来,他绕着乱石滩后面看了一圈,没找到可以下去的路。
高涵看向前方和我们来时的路,山脊线在两侧变得平整,只有这一点地方存在反斜面。
如果从这里出去,就要直面狙击步枪。
如果不动,那我们也很可能就在这里被对方困死。
“请求支援吧。”白夜说道,“汉中分基地应该就在这附近。”
这地方没有信号,高涵拿出无线电,尝试着呼叫汉中分基地。
无线电一直处于占线状态,不仅是无线电,就连我们随身携带的定位设备,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无法使用,就好像有一层可以隔绝任何电波信号的屏障,将我们罩在了秦岭的乱石滩上。
高涵转了个身,看向天空。
“应该是那些东西。”他伸手指了指天空中那些诡异的色彩,就像下过雨后的水坑里漂浮的油花。
那些东西不仅带来了致命的疫病,还在一点一点蚕食着地球上空的电波通道,隔绝人类建立的复杂通讯网络。
完全联系不上外界,我们走也走不得,退也退不了。
在秦岭密林的暗处,又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在监视着这里。
很快,夜幕降临,夜晚的乱石滩,狂风肆虐,耳边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我们没办法在这种情况支起帐篷,更不能生火。
只能用石块搭起挡风的墙壁,聚在一起,众人把虚弱的张先俊和王凌羽围在中间,保存体温。
“不如我趁着晚上,试一试?”黄冠提议。
“不,现在天气状况恶劣,你很难在乱石滩上走出多远的距离,再说,你走出去,不知道方向,在秦岭迷了路可就更完蛋了。”陶行拦住黄冠。
忽然,一只手伸出来,扯了扯陶行的衣服。
“兄弟。”张先俊声音微弱,“再给我打一针。”
“不,你忍一下,药量早就超标了,再打会有生命危险。”
“兄弟没求过你,但是我熬不住了。”张先俊叹道,疼痛让他的身体不断出汗,汗水在冷风中持续夺取着他的体温。
尽管王凌羽一直将手放在他身上,用圣人的能力替他分担疼痛,但对于孱弱的她来说,负担也很大。
“好了,小妹,把手拿开吧。”张先俊用能移动的手去够王凌羽的小手,但是够不到。
见状,白夜拉住王凌羽的手腕,把她的手拿了下来,摇了摇头。
陶行最后给张先俊打了一针。
第二天天亮,张先俊死得没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