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不做防潮吗?”
走廊里面有一层浅浅的积水,混凝土墙壁上也满是冷凝的水珠,走在这里面让人浑身不舒服。
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面能感觉到明显的冰冷的潮气,光是在这里走上几分钟,衣服就已经有了湿润的迹象。
“常年在这儿工作,会不会得风湿。”
“会啊。”老程点了点头。
“那这……”
“这也没办法啊。”老程摊了摊手,然后指了指天花板,“这上面可是整个三峡水库,几亿吨的水就在咱们头顶上。”
继续在这仅有一条通道的地下设施里面走上片刻,走廊的两侧终于出现了无边框的玻璃观察窗。
透过玻璃窗,能看见水底的景色。
“那边是什么?”我看向左侧的观察窗。
“哦,在大坝建成之前,这里是一座小村。”老程看向左侧,“后来在水库建成后,这里就变成湖底了。”
村民早就被搬迁去别处,那时候还是挺有名的新农村。
我点了点头,那些隐藏在湖底最深处的废墟安静地与水藻和游鱼作伴,波澜不惊,水波无恙。
那些腐朽的木板,廉价的砖头,从未期待过进入大雅之堂,成为高大宫殿之中的顶梁支柱,或许生长在蛮荒的农家,为一家老小遮风挡雨,已经足够。
但如今,曾经记载过中国农村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它们,臣服在雄伟的人造奇迹之下。
奇迹滋润了曾经生活在这一砖一瓦之中的人们,将人们最原始的农村记忆,以这种形式留在了水底。
“咋,你还感叹上了。”老程呵呵一笑,催促我继续走。
穿过观察窗这一段,最后来到一扇对开的复合大门面前,老程站在门前,用磁卡刷开大门,迎面吹进来一股干燥的空气。
整个人都好起来了。
水汽消散,空气干爽,基地的人员也终于多了起来。
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同事迎面走来,其中一人快步迎上来,同老程握了握手。
“欢迎程广专员和李为知专员。”他笑着说道,“请随我们来吧。”
两人不过多废话,转身走在前面领路,将我们领到另一扇大门面前。
在进去之前,他们先在门前站定。
“两位的精神阈值状况如何?”那个明显年纪稍大的专员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见状,我和老程立刻掏出胸口的零号水晶。
“色谱正常,精神阈值在98以上。”旁边的徒弟的拿着仪器扫描着我们的水晶,“没问题,老师,可以进去。”
“嗯,好。”专员点了点头,“具体的操作流程……”
“不用了,我来过几次了。”老程打断了对方的介绍。
“那好,如果有任何不适感觉,请立刻撤出哈。”专员掏出一张特制磁卡,刷开大门。
浓郁的水汽再次扑来。
两人打开大门,让我和老程进去,他们则留在外面。
门内的环境和规矩的混凝土设施相比,显得更加粗糙而狰狞,地面是岩石和卵石用水泥混合在一起的粗制地面,凹凸不平,凹陷下去的地方必定会有大量的积水。
应该穿个防水的运动鞋来的。
这大夏天穿个网眼的运动鞋,走在这里面,脚底下又冷又湿,难受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