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4章 同床共枕,我睡不着。(2 / 2)我在西山基地工作的那十年首页

老程在隔壁屋。

我手里拿着骨笛,把它当做一杆笔,在手指间转着,宽大的羽毛扇出微风,倒是比老旧的空调机来得有效。

“仑者山有木焉,其状如榖而赤理……”

“这字儿咋读……”

我似乎是睡着了。

我意识到这个事情,是因为帝熵又把我吓了一跳。

每次都是,我一回头,就看见那个巨大无边的、无数翅膀重叠在一起的创世神。

好吧,总不能有事没事就来找我,换作是谁也吃不消的呀。

“信徒,你缘何唤我?”

好吧,是我找的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声道歉,“我不小心睡着了,不是故意要来找你的。”

“无妨,我的耐心还很充裕。”

我就那么傻愣愣地悬浮在虚无之中,看着面前的帝熵。

一个奇妙的想法从我的脑海中蹦出。

“你说你知晓所有的语言?”

“我的翅膀承载宇宙万物,包括语言。”

“好吧,那我……”

我忽然愣住了,虽然我今天看了许多“华表”的表面照片,可我并不能给帝熵表述出来呀,本以为帝熵可以成为我的翻译官,结果没得逞。

试着问一下吧。

“帝熵,你能不能看见我脑海中的图像?”

“首先,我没说过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帝熵说道。

“不好意思。”我干咽了一下,“那以后我叫你,也总得有个称呼。”

帝熵沉默了片刻。

“好吧,准许你称呼我为帝熵。”她说道,“其次,对我而言,世间唯独你的思想,是未对我开放的。”

“为什么,我不也生活在你的翅膀之上吗?”

帝熵缄默。

“那么,我果然应该再想一个能把我看到的东西表述出来的方法。”

“我的骨已在你手中,你只消吹奏乐章,便可获得神力。”

“打住,吹我是不会吹的……”

我挥了挥手,不过脑中却冒出另一个想法。

……

我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打开床头灯。

保险起见,我还是挪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打开台灯,将文件放在桌上,翻开其中一页,那上面有华表的外侧影印图像。

我把骨笛放在嘴边,开始轻轻吐气,手指移动,变换曲调。

果然,眼前的文章出现了变化。

那些图案像是从纸上跃出,来到我的眼前,变换着形态,那些细节被拆分,随后组合成新的文字,问题来了,我还是看不懂。

这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

“为知!为知!”

是老程,我立刻将骨笛放在桌上。

“大晚上的你吹什么笛子呀?”

我呛了一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急忙跑到门边,将门打开。

“干嘛呢?”

老程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只穿着一件半袖和内裤,光着两条毛腿。

他扣了扣脸,有些痴傻地看着我。

“没啥,心血来潮,有点事情想试验一下。”

“先让我进去,这招待所冷飕飕的。”,老程不由分说地从我身边挤了进来。“我以为你脑子出问题了,要不是隔音不好,我还真听不着。”

“呃……抱歉。”我尴尬地笑了笑。

“行了。”老程白了我一眼,“赶紧说事儿,刚才干嘛来着?”

“啊,我这不是半夜睡不着,起来看看文件嘛。”我说道,“我就想着,万一骨笛……”

我再一次不出所料地被帝熵堵住了嘴。

“艹!”

我怒骂了一句。

“咳……就是吹骨笛,然后就能看懂了。”

“骨笛还有这种作用?”

“当然,我记得……”我又说不出话了,“唉,艹!”

我拧开矿泉水,猛灌了一口,才缓过气儿来,老程一脸坏笑看着我。

“就这样吧。”老程说道,“你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啥来。”

我眼冒泪光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儿明早再说,今天先睡觉。”老程起身,“你不睡别人还睡呢,别扰民。”

“好,我知道了。”

我目送着老程走到门前,他打开门出去了。

“呼……”

我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骨笛,至少我能知道,那些华表上的图案,应该是某种文字没错,但似乎,除非我将第一首曲子从头到尾地给它吹完,不然就别想破解那些文字了。

我虽然不清楚那首乐章的终止符后连接着什么,但我绝对不会吹的。

“想都别想。”

“当当当。”

我刚准备睡个回笼觉,门又被人敲响。

我打开门,依旧是老程。

“师父?”

“忘带房卡了。”

总之,这一天就这样在一堆堆的文件中渡过了,用脑过度,导致我的精神阈值还没有恢复,好在没发生什么危险。

听周明礼讲了那么多东西,原来我们文科生并没有那么丢脸吗,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哼~嗬——”

一切的好心情,在老程的鼾声中戛然而止。

屋里只有一张床。

他翻了个身,把我身上的被子抢走了。

“真冷啊。”

我在七月份的夏夜中,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