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对。”张天溪点了点头,顺手在路边薅了一片茅草叶子,拿在手里不经意地把玩着。
海浪的声音在耳边激荡,声音很小,我看见远处的礁石,不时有白色的浪花扑上岸。
大海也变了模样,开始涌动海浪。
“那会我还上大学呢。”张天溪继续说道,“我爸当时在基地里面,没了。”
我稍有些沉默。
“没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张天溪把茅草缠在自己的手指上,“都是因为死王事件,我爸才……没了。”
他一边说,一边直愣愣地往山下走去,速度很快,将我甩在了后面,我不得不跟上去。
“死王事件死了太多人。”
“事情发生之后,复活节岛的委员会亲自到北京来道歉,帮着咱们恢复。”
“是吗?”我眼皮一跳,“我师父没跟我说过。”
“程叔那时候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回家陪宋专员去了。”
“是这样啊。”
“不过我不理解的是,生天目千里,她作为复活节岛的主管,而且还是宋煜专员的妻子,竟然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只是参加了个葬礼。”
张天溪的语气沉重,听起来,他对千里很没有好感。
“可这次她来,又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我们从山上下来,来到平地上,并肩走在一起。
“奇怪?哪里奇怪了。”
“生天目千里这个人,如同我们这边说的那样,却是是个工作狂,对复活节岛负责的任务很上心。”张天溪回忆起来,“但是,她并不是那种冷漠而不近人情的人,反倒是处处为别人着想,总之,和她一起工作的这几天,我总感觉,她似乎并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
我点了点头。
“我有点纠结。”张天溪轻声说,他将手里的茅草放开,纤细的灰绿色的叶片瞬间被风吹走,卷入空中,消失不见。
我们已经来到暗门前,进入了升降机。
“什么?”
“没事。”
再一次来到指挥室,正中央大屏上的倒计时只剩下17个小时,也就是说,再有17个小时,台风“龙眼”就会来到我们的头顶,将这一整片海域,搅个天翻地覆。
三沙基地的主管召集了全部人员。
“关于本次行动,我再强调一下。”张天溪面向众人,眼神坚定,毫无怯色。
“第一,一切要以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为准则。”
“第二,在保证第一点的前提下,减少对大气生物的损害。”
“第三,这次行动我们没有模拟过,所以,很危险。”
张天溪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距离台风到达控制区域,还有5个小时,时间紧迫,全体解散,立刻行动。”
我们再一次登上岛礁,这里的风已经变得很猛。
我们乘坐直升机回到海南岛。
运输机只能从这里起飞。
……
我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此刻我坐在机舱里,周围全都是红箭士兵,和少数的干员、专员。
师姐就坐在我边上。
我低着头,脑海里一遍遍回想这几天的训练内容,还有任务流程。
任务很简单。
行动分为两组,第一组由红箭组成,等运输机进入台风眼之后,士兵首先降落,进入云中台地,清除台地中具有威胁的大气生物,为第二组扫清空间。
第二组,也就是我们,将在剩余士兵的护送下进入台地。
布设汞流电离管。
我抬起头,看着机舱中央固定着的几只小箱子。
那几个箱子分割一定距离进行排列,听说里面的仪器十分精贵,所以箱子里面采用了某种特殊的固定方法。
但目前那些箱子外面蒙着迷彩防水布,我什么也看不见。
这些仪器如此精贵,以至于我今天才是第一天看见它们……装它们的箱子。
然后就是最关键的一步,落地,一部分人安置汞流电力管,另一部分人进行必要的数据收集,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两个小时左右。
在这之后。
不出意外的话。
台风将被海面上的电离发生器控制,汞流电离管会把整个台风击碎。
整个云中台地将会解裂,落入大海,最终无事发生。
听起来很简单,但对于我们这些研究人员来说,则是赌上了生命的挑战。
我转头看向师姐,她也很紧张,精致的脸蛋上一直挂着一抹愁容。
“师姐。”
我轻声唤道。
她转过头来看我。
距离上次的小插曲发生,已经过了五六天,那天的尴尬,也在一次又一次惊险的跳伞训练中消磨殆尽了。
“害怕吗?”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眉头微蹙,又转过头去,直勾勾地看着前面。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将她的手,抓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你你!”她低声呼道,手上有逃窜的动作,可扑腾了两下,最终也服服帖帖地让我抓住了。
“你干嘛……”
“我会保护你的。”
“滚。”
她骂道,手上松弛下来,在我手心里蹭了蹭,然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与我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