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那人身边的干瘦妇人怔了怔,扑到沈文清的另一侧,抓住沈文清的右胳膊:“儿啊,阿娘的好大儿啊!”
医馆的小学徒从后面追着进来,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快出去!”
黄二狗抹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悲从心来:“小哥,你不能看我们穷就狗眼看人低,我是他爹,他是我儿子,我来找儿子还不能进来吗?”
小学徒吃了一惊,眼前这个一脸无赖相的人,居然是那位公子的爹?
这也不像啊。
刘芸用力点头:“对,这是我家大小子,我是他亲娘!”
她拉着沈文清的胳膊大力摇晃:“儿啊,娘总算找到你了,我的儿啊!”
沈文清原本正靠在床上看书,就被忽然闯进来的两个人抱住了,他看看黄二狗,又看看刘芸,再看他们那一身旧衣裳,还有跟着他们一起来的那三个像要饭花子似的小孩。
“你们是谁啊,我不是你们的儿子,滚,快滚!”沈文清大声喊道。
“你这孩子,怎么连爹都不认识了呢,我是你爹啊。”黄二狗吸溜着鼻子,苦巴巴地说道。
“是啊,我是你娘,是我生了你,你屁股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不信,你扒了裤子给大家瞧瞧,是不是有块胎记?”
沈文清心中一凛,他的屁股上的确有块胎记。
他再次看向刘芸,天哪,不会吧,这个讨饭婆一样的妇人竟是他的亲娘?
“不是不是,我生父姓吴名士英,乃是堂堂举人,我和你们没有关系!”
沈文清一边说一边起身下床,黄二狗一看就急了,一把将沈文清按回到床上:“你这是嫌贫爱富,你看我们穷就连爹娘就不认了?你信不信我去衙门里告你?”
刘芸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呼天抢地:“没天理啦,都来看看啊,亲儿子不认娘啦!”
医馆里原本就有很多人,这会儿全都围过来看热闹,医馆的大夫们闻声也来了,对沈文清说道:“这位公子,你们的家事不如换个地方去理论,这里都是病患,受不了吵闹。”
香茗从外面回来,听到动静挤了进来,看到自家公子被一个乡下汉子按在床上,香茗一下子便急了,过来便要把黄二狗推开,刘芸见了,一把抱住香茗的大腿,三个孩子也冲了过来,有揪香茗头发的,有挠香茗痒痒的,还有一个,朝着香茗的另一条腿一口咬下去!
......
最终,黄二狗一家连同沈文清主仆,一起被从医馆里轰了出去。
医馆甚至把沈文清给的十两银子还给了他:“我们认赔,就当你这些天在我们这里白住了,这银子还给你,你们有多远就走多远吧。”
沈文清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他哪里也不想去,只好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下,可是香茗刚把行李放进屋,黄二狗一家便跟了进来,沈文清要把他们赶出去,黄二狗和刘芸便嚎啕大哭:“儿子不养老子娘,猪狗不如啊,我要去告你!”
沈文清烦不胜烦,睡到半夜,趁着那一家子都在睡觉,他带着香茗准备换个地方住,溜出房间,下了楼梯,刚刚走到大堂,那一家子便如影随形也跟了出来。
黄二狗直接躺到地上:“儿啊,你要走就从阿爹身上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