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车急冲冲地感到火葬场时,看到的就是已然冰凉麻木的身体。
只是嘴角带着笑意,眼睛依旧有星河。
让周祈闻觉得他还没有死。
“小孩,我就知道,你又生气了,每一次都这样,生气了也不同我说,总是冷暴力我,你这样子,会失去我的,我也会不开心的。”将席温年从血泊中抱出来。
很温柔,很温柔,即便语气中还带着责骂,可却不舍得说重一点。
“你不是说想吃我给你买的糖葫芦吗?我给你买了,就在我的车上,我现在就带着你出去,吃了你就不生气了好不好,跟我回家,爷爷还在等你,他可喜欢你了。”说完之后,他就觉得喉咙哽咽,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嘴唇终于忍不住哆嗦了起来,眼眶里的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顺扎脸颊哗哗地流淌。
怎么也止不住了。
绝望痛哭。
他的小孩不要他了,他不好,小孩才会不要他的。
都是他的错。
都是他的错。
他有罪,该死的是他。
从席温年的手中掉落下来的手机,俨然多了一句话,“谢谢周医生对我这么的好,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我记得我曾经答应过周医生,会把我的眼睛送给你,所以我保护的很好哦,周医生喜欢,喜欢就拿去吧,我同意了。”
“傻瓜,我先是喜欢你啊,喜欢你的眼睛也是因为眼睛在你的身上,连你都没有了,这双眼睛对我而言已经不一样了,不一样了。”极度的悲伤让周祈闻的视线也开始模糊。
他感觉这里是如此的黑暗,仿佛一卷黑席包裹了他,让他也想死了。
其实死在这里挺好的。
这也算是小孩的家。
或许他是更喜欢这里的。
抱着他,两人就这样依偎地坐在地上,至少灵魂在此刻可以惺惺相惜。
等他再此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
熟悉的天花板让他感觉好像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真实的梦。
没错,他就是在做梦。
他真是疯了,才会做那种梦。
可摸了摸身边的枕头,发现早就已经凉了,连席温年的味道都没有。
他才猛地坐起来。
小孩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呢,明明自己去接他回家去了。
怎么会没有。
光着脚就在整个别墅寻找起来。
连桌子底都找了,就是没有找到。
他无助地蜷缩在角落里,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戒备。
这些东西真的是太碍事了,把他的小孩藏起来了。
“哥,没事了,你先起来,好不好,地上凉,你现在还在发烧中,不能受凉。”周景亦小心地靠近自家大哥,一点失误都不敢有。
楼梯口也站了许许多多的人,连许久未见的父母都出现了。
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讨好,写满了小心翼翼。
眼神都是心疼和担心。
周祈闻看了一眼以后,又回到了属于他的世界,或者说是属于他的梦。
叹了一口气,言语中略到抱怨。
“我生病了,你们都来看我了,怎么小孩那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就是不来看看我。”
听到这个称呼时,所有人的眼眶都红了。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席温年不在了。
倒在那一片血泊中,连神情都是轻松了,摆明就是不想活了。
又怎么能救得活。
“大哥,阿年说他有一个很想很想见的人,要去见一面,要好久好久不能回来,本来是想要跟你道别的,只是那个时候,你睡着了,没来得及及跟你说,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阿年差不多也就回来了。”白尘忍住内心的痛楚,面带着微笑,故作轻松地向周祈闻解释。
他知道,以自家大哥现在的状态会听进去的,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