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玄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妾见过太子殿下!白日里,妾不知是殿下,多有冒犯,请殿下恕罪!”
宜臼被这一幕也委实惊了惊,回神片刻,赶紧扶起她,“我何时让你跪我,起来。”清浅的笑依旧挂在嘴边,如粼粼春水沾着诗一般的轻柔,那声音里却充满的宠溺的味道。
玄姜被他扶起来,与他对坐在篝火旁,沉默,沉默,还是沉默,只有这夜色如墨锦般,衬托着这沉默……
终于,还是活脱的玄姜先开口,“殿下,白日里追杀的那些人,是不是褒姒派来的?”
褒姒,原本是褒国人为了救自己的国君出狱,进献给天子的女奴。不想这女奴艳丽异常,甚得天子欢心,又兼生下了儿子伯服,天子便想废掉申后与宜臼太子,立褒姒与伯服为王后、太子。
宜臼闻言,面色正了又正,他抬手整了整衣襟,只是这举手投足间,便有一种王者之气自然流露,那是常年居于高位者的威仪。玄姜的那些哥哥弟弟们,虽然也不乏贵气,但这风采、威仪却与宜臼相去甚远。
“朝堂的事情,你竟让也知道?你爹爹告诉你的?”
“不是,是爹爹与哥哥们说的时候,我偷听到的。”
“哦——知道我这么多事情,是不是一早就想着要嫁给我?”
又来了,又来了,又开始嘴贫了。
玄姜扶额,无语,望天。
“殿下,我们在讨论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我也没有说笑啊。”
旋即,宜臼又正色道,“十有八九是褒姒派来的人,但是也有可能是父王派来的。”
如巨石投入一方又小又深的水池,浪花便可溅起百丈高;又如狂风怒卷的海浪,夹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玄姜的心中波澜壮阔,亲爹要杀亲儿子?!!怎么可能!
自己的爹爹如此宠着自己,自她懂事起,“父亲”两个字只连着“疼爱”。
“怎么可能?天子要杀你?虎毒尚不食子啊!”玄姜问道。
虽然在大周的宗法中,君父对妻子、儿女是拥有生杀予夺的绝对权威的。但是宗法是宗法,人性是人性,玄姜是怎么也不相信。
“是啊,虎毒尚不食子。而父王他或许还不如一只虎。”他的身影清冷、寂寥,一如这清冷的月色,他的声音此时却是严肃、认真,万完没了白日的戏虐。
“其实,父王想杀我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有一次,趁我在花园中游赏,竟然放一头猛虎来咬我。”
“什么?!然后呢?”玄姜惊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