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静得只能听见春风轻轻掠过的声音。有几瓣桃花,不知从哪里被吹来,飘飘洒洒,安安静静地落在众人中。似乎,那原来大家共识的婚约,真的就是一个不存在的谎言。
众人只呆呆地盯着长身玉立在中间之人,仿若一泓春水粼粼商音过,万千绝妙乐章,都融汇成他的万千风姿。
“哈哈哈……”一阵有些刺耳的大笑,划破这美妙的乐章。坐上位者开口道:“既然如此,也好,寡人再为吾儿觅佳妇!”
其实,在天子眼中,这样再好不过。让太子与申国联姻不成,他就更有把握,扶心中所爱的女人登上后位。
而宜臼其实也早早就算准了,天子会如此想,才会大胆一搏,在大礼之上、众人面前,毁了这个婚约。
他与申国的合作,岂是一个婚约能左右的?申侯也不是糊涂的人,作为太子的舅父,他们之前的利益牵扯有太多。况且,他的势力,不止申侯一支力量,最重要的是,已经与武力最强的——秦族,交接上。
宜臼又望望身旁的佳人,清浅一笑,笑意中却有无数的深情。玄姜一阵恍惚,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父王,无需父王再费心,儿臣心中已经有所属。请父王成全!”
“哦?不知是哪位姑娘,能得吾儿青睐,甚是有福啊!”
“正是眼前的这位,姜司工之嫡长女。”说着,宜臼又往玄姜身边站了站。
“有福”的玄姜,灵台中更加一阵恍惚。
王后和褒姒,这对宿敌,难得出现了一模一样的表情,紧张、纠结、愤懑!
静姝更是跪坐在一旁,哭的更加凄凄惨惨戚戚,“宜臼哥哥,你真的不要妾了吗?妾好委屈。”
宜臼用余光憋了申国公主一眼,平静,甚至有些嫌弃地说,“请公主自重。”
余臣看着这一幕,有些呆滞住了,待反应过来时,他修长的手指握着身上的披风,使劲捏着,这件披风,曾是在王宫的玉池畔,他给玄姜披过的。
天子道:“呵呵,寡人刚下了恩旨,姜姑娘的婚事可由她自行决定。姜姑娘,汝可愿意?”
玄姜在思考!
天子又道:“姜姑娘,汝可愿意?”
玄姜还在回神!
天子有些不耐烦,正待发作。
宜臼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轻声问道:“父王问你话呢?可是知道要嫁给我,高兴傻了?”
这样的语气,这样表情,玄姜似乎又见到那位卷阿初遇时很贫嘴、戏谑的公子。
玄姜终于灵台一片清明了!
向天子敛衽道:“王上,此事重大,妾还需问过家父。”
天子一听,也松了口气。道:“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