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吗?
回头我得提醒一下韩钧,万一永平帝发疯,狗急跳墙真冲我俩下手,也不是闹着玩的,韩钧怕是还对他有所期待,得让他认清现实了。”
顾欢喜“嗯”了声,“小鱼那儿也提醒一下,不管朝臣们是个什么态度,让他稳住了,要是有人趁机挑唆撺掇他,可别上套。”
许怀义点头应下。
此后几天,三司联合办案,大张旗鼓的抓人查问,刑部大牢里,渐渐人满为患,戒严令一出,更是搞的京城人心惶惶,颇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店铺关门,街道上少见人影,到处冷冷清清,气氛之紧绷,衬托着之前的繁华热闹好像是一场梦。
不过这么做的好处也很明显,没人再敢非议朝政,也没人敢乱传消息,那些关于永平帝的丑闻,都成了不能言说的禁忌,管不住嘴的,都被当成是楚王乱党的余孽,关进了大牢。
事态仿佛平息了,又似是被粗暴的强行掩盖,透着欲盖弥彰的不安。
三天后,三司如期给出了结果。
结果,自然是永平帝想要的,一切都是昌乐侯和楚王的恶意陷害,其目的,是想动摇民心、祸乱天下。
至于百姓们信不信,谁知道?
不过朝臣们倒是信了大半,毕竟三司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狠下心来去查,也让他们查到了不少证据,勉强替永平帝洗清了某些污蔑。
比如,派人去屠胡家村的指控,这完全是昌乐侯泼的脏水,永平帝根本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还是很多年后被胡长河行刺时才知道被利用了。
被利用也不是啥好名声,不过,总好过屠村的恶名就是了。
再比如跟楚王早有勾连一事,更是无中生有。
若真有勾连,当年宫变,乱党又怎么会闯进齐王府大开杀戒?
便是做戏也做不到那份上吧?毕竟那晚上,死的可不仅仅只是些侍卫奴仆,永平帝的俩儿子,一个死,一个残,这代价也太大了。
说不过去嘛。
所以这项罪名,也可以洗白。
唯独纵容李婉玉,苛待谋害皇太孙、间接导致了湖田村被屠杀大半的事儿,实在不好摘干净。
知道内情的人太多,还都是高门大户、朝廷官员,总不能都抓进大牢封住他们的嘴吧?
那不现实。
于是,三司只能尽量将罪名往李婉玉和李坦身上推,弱化永平帝在其中的存在感,反正那姐弟俩都死了,死无对证,想怎么编排都行。
至于皇太孙离京遭遇的种种非人磨难,则被三司巧舌如簧的美化了一番,将其说成是太子的奇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等等,总之,这是在磨练太子的意志,是因祸得福,看太子现在有多英明睿智、沉稳冷静就知道了。
许怀义站在大殿上,心里连连冷笑,面上却毫无反应。
他没站出来说什么,低着头,安静的看永平帝表演。
永平帝泪洒当场,为过去被昌乐侯蒙骗一事,感到羞愧,因为他的疏忽,才被利用,导致胡家村和湖田村那么多无辜百姓枉死,是他之责。
他没下罪己诏,却命人为那些死去的百姓在庙宇里点了长明灯,又捐了几十万两银子,用皇室的名义大行慈善之举,惠及所有百姓。
种种措施,皆是在补救岌岌可危的名声,重新拉拢人心,稳固朝纲。
对此,朝臣们还是满意的,没人站出来再节外生枝的追究什么。
倒是永平帝自己,把话题又引到太子身上,字字句句自责不已,做足了悔不当初的慈父模样。
朝臣们面面相觑,不好接这茬。
太子也在大殿里,身为儿子,他能如何?
他只能站出来,义正言辞的为永平帝描补,配合演绎了一场父子情深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