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泽当下便起身说道:“今日叔父与公孙先生、吴学究调度军马,林教头与其他头领上阵杀敌,唯有小可寸功未立,诸位且再山寨吃酒,由我下山一趟,替山寨取了这些金银来。”
晁盖闻言略有些踌躇,自己这个侄子从小体弱多病,只好读书,心中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阮小七道:“显宗是个文人,如何做得了这白刃见红的买卖?还是俺们三兄弟下去一趟罢?”
公孙胜也说道:“显宗已经为山寨炼出了镔铁,怎可说是没甚功劳,此事还是交由阮氏三雄罢。”
晁泽闻言笑道:“不过几十个行商,我多带些兄弟就是了。”
众人见他一定要坚持,都把目光望向晁盖。
晁盖当着诸多人,心道既然显宗坚持,让他多历练一下也好,便道:“既然如此,诸位头领今日也经历了一番大战,那便把此事交由显宗罢,下山时多带些兄弟,应该无碍。”
本想叮嘱不可害了这行客商的性命,又怕侄子有失,便把这话咽了下去。
当下,便让鲁智深点齐了二百小喽啰,随着晁泽一齐下山。
晁泽带着这二百人来到朱贵酒店,详细打听清了行商所经的路线,便在路边的山林里等着人到来。
眼看就到了日落时分,仍不见有人到来。
一齐来的十来个小头目便和晁泽商量道:“说不准这些行商是要赶夜路,还是先让手下小喽啰轮番吃饭罢。”
晁泽略想了一下,便同意了众人的提议,只是严令不准生火,同时向来路放出了几个伶俐的小喽啰去前面藏好,为众人放哨。
众人轮番吃完了随身携带的干粮,继续在林子里等。
不想这一等就过了半夜的时间,至三更时分,晁盖在山寨里见众人迟迟未归,心中放心不下,又让刘唐带了一百人前来接应。
刘唐见众人无碍,忙叫人回去禀报晁盖,自己一行人也在林子里潜伏下来。
“朱贵的消息准不准?怎么等了这些时辰还不见有人来?”刘唐在黑暗里边驱赶着蚊虫,边说道。
“说不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且等着吧。”晁泽不紧不慢的说。
刘唐对于他这份定力颇为佩服:“你这书生倒是有耐性,这都快天亮了。”
“都是闲出来的,”晁泽说道,“你那一营今日伤亡如何?”
“没什么伤亡,”刘唐满不在乎的说道,“只有几个兄弟受了些皮外伤,休养些时日便好了,杜迁、宋万手底下倒是死了些人,尤其是杜迁手下,还有二十几个重伤的,现在天热,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这次的排兵布阵基本都是出自吴用之手,把杜迁、宋万的嫡系人马都安排了最危险的正面,其用意可想而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山寨里如今虽然只有十三个头领,也难免有亲疏之分。
晁泽虽然不喜欢吴用这种做派,但是不得不承认,对于目前的梁山来说,这样做还是利大于弊。
杜迁是最早上梁山的头领,可以说是王伦铁杆的嫡系。
水亭夺泊时,虽然迫于形势屈服了下来,不过人心隔肚皮,谁也不清楚他心中是否是真正的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