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季,南方的城市来了一场暴雨。
暴雨落在小店的屋棚上,路边的桂树顶,顺着围墙往下滴落。
雨声很大很急,宋枕遥站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儿。
晚玉颇为好奇地喝着瓶能量饮料走过她身边。
“影。”
晚玉正看着配料表,听到宋枕遥唤她,便站在离阳台玻璃门蛮近的地方。
宋枕遥笑道:“你知道我在看什么么?”
与其说现在的时间是傍晚,不如说现在离黑夜只有一步之遥。
越到下半年,白日就越短了,这个时间段怕是到处都黑漆漆的。
“都快晚上了,你还看得清路上?大家都回家了,路上也没有行人了吧。”
将饮料放在阳台上,晚玉的面前是一整面巨大的防盗窗。
“这防盗措施做的蛮好。”
晚玉的手指抹过一根根不锈钢的柱子,手上竟然纤尘不染。
宋枕遥的目光本落在楼下的那些各种花式的伞上,这会儿抬眼看身旁人,嘴角不禁勾起。
若是换了旁人,晚玉定要问她一句你为什么笑?
可这人是宋枕遥,她便是懒散又随性地对自己爱人,只是一个眼神示意。
“我为什么笑?”宋枕遥将左手搭在栏杆上,不怀好意地伸出食指,她的动作很快,手指几乎是滑入了晚玉的衣领深处,然后往自己这边一钩。
完全是调/情。
晚玉的身前被她弄得痒痒麻麻,宋枕遥的指甲很轻地贴蹭过她敏/感的地方。
“影很少穿成这样。”宋枕遥稍稍回忆起晚玉以前的装扮,这女人本就是红颜祸水,但每天穿的,都像是要到国际t台上走秀。
“哦~”晚玉说话的尾音微微上扬。
宋枕遥道:“背/心加西装裤,不是你的风格。”
“我又不是什么时候都会那么端重,尤其……”
尤其在你面前。
晚玉穿一件很薄的白背心,露出线条柔美的胳膊,头发松松散散,背后留得多些,像个小兔子尾巴,西装裤依旧是她喜欢的高腰风格。
只是背/心很短,肚/脐在凉风里露着,莹白的腰肢上马甲线的线条惹眼的一塌糊涂。
真好看,不过宋枕遥不急,反正人和心都是她的,早点要和晚些时候要都好。
于是乎,宋枕遥把话题扯开。
“影,你知道防盗窗的用途么?”
晚玉不假思索道:“不就像它名字一样么,防盗。”
“武断。”宋枕遥点评了一句“既然是只为了防止盗贼攀爬而装这些个不锈钢柱子,那低楼层装尚且可以理解。”
宋枕遥一指前方灯火通明的高楼道:“影,对面的楼层至少有三十层,可就是二十七八层也装防盗窗,没有贼可以爬那么高吧?”
晚玉并没有想这么深:“那装防盗窗的意义是?”
“低楼是为了防盗,高楼装防盗窗嘛……”宋枕遥卖了个关子“我想,有一个原因就是怕你从高楼一跃而下吧?”
晚玉往下看了一眼,水泥板被雨水泡着并没有太突兀,只是在路边的暖灯下映照出柔和的光。
晚玉道:“为什么会有人想出跳/楼这种死/法呢?如果非要选一种死法,我宁愿被刀砍断脖颈,或是被车撞,所有死法中我独独不会选坠/楼这一种。”
宋枕遥有些疑惑晚玉会说出这样的话。
毕竟晚玉似乎不恐高,上次在叔叔的公司,晚玉可是带着自己从27楼的天空飞行。
“原因呢?”
“我不喜欢高的地方,会……很恐惧吧。”
宋枕遥又道:“但你上次飞在那么高的地方。”
“我上次也算不得淡定,只是想着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当然我最大的底气在于,我已经反复确认当时以我的能力能在下一秒发动飞行。”
“因为我可以飞,所以我不怕。”
“如果我不能发动能力,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从那么高的地方下去。”
晚玉似乎有些后怕,嘴唇的血色明显淡了下去。
宋枕遥牵过她的手:“你见过人坠/楼么?”
晚玉惊讶于宋枕遥的敏感:“见过,一地红红白白的脑/浆,眼球,颈椎断成几节。”
“每次坠楼的现场都有许多人围观,尸体被拍照,随后盖上一个裹尸布,然后就是有人哭,有人猎奇。”
“我不害怕死亡,只是坠/楼……我真的无法接受。”
宋枕遥明白晚玉骨子里就是高傲的,要她这样一个人最没有尊严的死去,不异于毁去她的一切包括人格。
“不会的,影不会坠楼的。”
宋枕遥并不担心,因为她的影。
会飞。
晚上的风冷的人打哆嗦,宋枕遥缩在沙发上,看着晚玉硬扛着。
从卧室拿来一张薄毯,宋枕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晚玉便是躺倒在她怀里。
晚玉两个手都缩进薄毯里,冷成一个冰坨坨。
宋枕遥把薄毯拉开一点点,然后拿出手机。
“百里晴海邀请你加入5v5对局组队。”
通知里消息爆炸,可只有这一条让宋枕遥的视线停留片刻。
转而,她看向怀里在用手摩擦生热的某人。
“宝贝,以前有打过游戏吗?”
手机游戏和电脑游戏都是晚玉的盲区,她唯一会的游戏就是俄罗斯方块了。
但晚玉偏偏喜欢堆高高,一边堆的奇高,另一边丝毫不动。
她是不在意输赢的。
领着晚玉注/册了游戏,晚玉在新手教程里磕磕绊绊。
没有小兵她也要进塔,然后就嗝屁,如此循环往复。
很快过了新手教程,宋枕遥带着晚玉开游戏,一边把百里晴海拉进队伍。
“排位?”百里晴海发送了一句话但很快又撤回。
她发现队伍里竟然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连头像都没有。
一般这样朴素的都是高冷野王啊。
宋枕遥打字道:“我再拉几个人。”
百里晴海注意着队伍里的那个哑巴大佬,一边回道:“好,你为什么不用语音要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