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枝枝!快醒来!”
震动的声波在黑暗中生生撕裂出个豁口,夏枝瞳眸微缩,脑中某块被封锁的领域苏醒一般,他恍然,是裴玉!
那是裴玉的声音!
——
洁白的诊室内,躺床上躺着一个睡颜安静的少年。
裴玉急着握着他的手,呼唤他醒来。
郝晴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叫不醒他的,他还在我的催眠中。”
裴玉怒瞪她一眼,“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环视着屋内的这些罪魁祸首。
郝晴:“放松,我只是个心理医生,不是什么坏人。”
李思低下头,不敢在看床上的少年一眼。
裴恒安抚道:“小玉,这件事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裴玉蹙眉,冷笑一声,“我若是真的不明白,就不会陪他玩那种幼稚的游戏。”
李思:“他病了。”
裴玉:“他病了,你就正常?”
李思一噎。
“你知道他听着你在医院,有多急吗?你却骗他来这儿,催眠他,让他亲口讲述了一遍当年的事,你觉得我听了会觉得可怕远离他吗?”裴玉摇摇头,“不,我只是更心疼他,有个渣爹还有个这么残忍的妈!”
“不是的。”李思急着摇头,语气有些激动,“我只是想治好他的心伤。”
裴恒扶了扶她的手臂,对裴玉苦口婆心道:“你也能瞧见,这孩子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能够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裴玉却道:“左右我也是个疯子。”
郝晴一眼看出他是个正常人,“你在配合他吧,你根本没病。”
裴恒点点头,他儿子从小到大都是个正常人,“你陪小枝疯两天得了,终究得让他面对现实。”
裴玉别过头,握紧夏枝的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郝晴看着病情分析,陈述道:“患者小时候受过虐待,在心中留下创伤,他会怕中年男人不止是因为他父亲,还因为他曾经被父亲逼迫去接待一些拥有特殊癖好的中年男人,虽然身体上没有受到迫害,但是心灵上却受到了创伤,所以……”
他看着裴玉一字一句道:“他现在虽然可以克服对中年男人的恐惧,但是会很抗拒与人,特别是男人的身体接触,否则会产生呕吐反应。”
裴玉沉默不应。
李思唇瓣微颤,“什,什么,我还以为……他只是单纯害怕别人……”
没想到那些抗拒的情绪,是因为身体的不适。
这时,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裴玉瞬间露出一抹喜色,“枝枝,你终于醒了。”
他扶着夏枝坐起来。
夏枝神色平淡道:“我都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裴玉帮他捋顺耳边凌乱的发丝,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夏枝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缓缓挣脱开。
裴玉一怔,就看着他转瞬用手背碰了一下裴恒的手臂。
几个人盯着他的动作,呼吸都放缓了不少。
夏枝咧开一个笑,裴玉微微放松的心绪,在他下一句话后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原来有病的真的是我啊,以前怎么没感觉到呢。”
他轻飘飘的一句,却扯着裴玉的心脏都跟着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