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府!
兵部尚书詹徽亲自拿着水壶,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如今仗打完了,兵部没有太多的事情,难得能闲暇下来。
“祖父!”
驸马詹聪走到大院的凉亭之中,说道:“让孙儿来吧!”
詹徽手臂有些酸痛,把水壶交给孙子后坐到椅子上,伸手拿起茶杯喝了几口,接着走了过去。
“这棵绿竹是多年前蓝玉送的,听说是从江南挖过来的,不用浇太多水,即使没有水也能活得挺拔!”
说着,詹徽用手摇了摇,清脆的竹叶没有一片落下,折弯也会立马弹回去,永远保持着坚韧,即使断了也能伤人。
“这棵青梅树,是傅友文送的,我们两个老家伙在当年一起种的,每年成熟的时候,就用青梅煮些酒喝,这个老家伙……今年没喝成……”
詹徽越来越落寞,声音逐渐沙哑起来!
“聪儿,这棵树多浇些水,我看着有些枯了!”
“是,祖父!”
睹物思人,他自从选择了那条路,就注定没有朋友,朝中唯二的两个好友,蓝玉和傅友文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老家伙在朝中孤苦伶仃。
“祖父,这是什么花,整个院子就这株花开的最好看!”
詹徽微微一笑,说道:“这是一株墨兰,叫做石鼎,是兰花中的罕见极品,是陛下赐的,听说是从滇地弄来的!”
兰花大部分都是洁白无瑕的,可这株兰花却是一半白,一半黑,白中有黑,黑中有白,而且名字叫石鼎!
石头坚硬,鼎乃国之重器!
詹徽指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仿佛每一棵都有自己的故事。
“孙儿能看出来,自傅尚书,梁国公走后,祖父感到有些伤感!”
詹聪安慰道:“人已逝去,祖父太过思念会伤了身子!”
“人老了,总是容易想起一些往事……”
詹徽摆摆手,坐了回去,问道:“存儿呢?”
“公主带着去耿家了!”
耿家……
詹徽提醒道:“公主和耿家交好,无可厚非,你不要和耿家走的太近……”
“祖父的意思是……”
“不仅是耿家,包括淮西子弟,文官子孙,国子监,司马院的人,还有皇室中人都不要相交,安心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不要请客吃饭,不要被请,不收礼,不送礼,不参与任何生意,更不要养外宅,逛花船,你记住自己的身份,能不做的事都不要去做!”
“孙儿都明白!”
詹聪低声道:“孙儿若是做了错事,都会成为都察院攻击祖父的理由!”
“聪儿,你错了!”
詹徽叹息道:“我让你严于律己是为了你好,你的将来,你的前程,而不是为了我……”
“我已是风烛残年,我要在死之前让詹家平安落地!”
“祖父,孙儿……”
詹聪刚要开口,只见仆人走了过来,荣国公,郑国公,景川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