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儿吧。”水根打断了木根的话,长出了一口气。“通共才两个孩子,老了也多条路走。”
“主要还是兰英的意思吧。”木根含着意味嚅嚅嘴说。
“唉——”水根长叹一声。
“你看这样可行?”木根嘿嘿笑起来,笑声很响。他说,“把她许给我们虎仔吧。”
“那可不行,老了一样没路可走。”说完,老兄弟俩一起开怀大笑起来。
雪秀还没回过这些话的味,陈文“踏踏”地从后面走来。
他劈口就问雪秀:“大过年的,跑哪里去了?害我好一通找。”
雪秀走进门去,老哥俩面面相觑。
春秀在房间隔空喊雪秀去看春晚,于是,雪秀走进了东边的房间里。而陈文在门外迟疑了一会儿,转身回家了。
这一年的春晚,留在人们记忆里的只有一首歌,那就是:
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歌,哥哥心中荡起了层层的波……
半夜里,雪秀被自己的梦吓醒了,她梦见自己尿床了。醒来后,再次吓了一大跳。
雪秀比起春秀,整整晚了一年。她记得自己的初潮还是在八月,这是第二次。怎么办?她坐在马桶上不敢起来。
幸好有春秀在身边,要不然,凭她此时的处境,一定死的心都有。
春秀给了她半卷卫生纸,说就剩这点了。雪秀说还有明天一天呢,根本不够用。
春秀提议说,不如也像大人那样,脏了还可以洗。
“不行,恶心死了。”雪秀说。
春秀说:“谁叫我们是女人呢,有时真觉得又麻烦又脏。”
最后没办法,春秀帮雪秀搓了好些试卷纸备用着。这种纸再怎么搓也是硬的,而且一点也不吸水。
因此,第二天雪秀吃过早饭,就装病躺回到床上去。
两姐妹在房间里商量着,到底要不要去买纸。雪秀说,大年三十的洗脚水,都不让往外泼,何况拿钱去买东西?养母若是知道,必定会说这是破财。
春秀说:“我妈可不作兴这个,不如我悄悄和她说。反正我是不敢去买,太丢人了。”
春秀一副难为情的神色,似乎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雪秀说:“先别说去。等下午再说吧。”
“好吧——”春秀说,“万一不行,晚上我再陪你一起——外面是谁?”
春秀走出门去,看到陈文的背影。
“谁?”雪秀问
“好像是你哥。”
“天啊,”雪秀羞愧难言地说道,“不会被他听去了吧?”。
春秀手一摊,说:“不知道。”
半上午时分,陈文站在房门口喊春秀,说她妈好像在叫她。
春秀一离开,陈文直接走近床边,脸红得厉害。
“你要的东西——”他边说边把衣服拉链拉开,从怀里掏出两大卷卫生纸来。
这一刻,雪秀真希望天塌地陷,直接把自己埋掉最好。幸而,陈文一刻也未停留,就出了房间。
中午,雪秀根本不敢回家吃饭。接下来的两天里,陈文也似乎因为害羞,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
就在雪秀正为着成长烦恼时,里正却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