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估计不来了。”春秀嘟囔着。
于是,姐妹俩离开了村委会门口,向着一个老婆婆的摊位走去。
“来一筒瓜子。”春秀说。
“来五筒!”
一个粗哑的声音在姐妹二人身后响起。
姐妹俩回头一看,金柱,王小平,还有吴若飞,三个大男生站成了一排。声音是王小平发出来的。
随后,他付了钱,每人手里就得了一把瓜子。
“等你好久了。”春秀埋怨吴若飞。
吴若飞说:“我去找金柱啦。等他吃好饭,在路上又碰到了他。”
王小平一改从前的神情。只见他大嘴一咧,竟然还带着几分羞涩。这神情可把春秀姐妹俩逗笑了。
五人重回村委会门口,说着话,聊着天,只偶尔瞟一下远处的屏幕。
雪秀说,考试时怎么一次也没见到他们。
金柱说,吃住又不在一起,考场也分在不同楼层,自然见不着。
王小平却说有一次考前,站在楼上看到过雪秀。
于是,大家互问考得如何。雪秀依然还是说前两场心里没底。金柱说自己就是去混的,王小平说自己重点也考不取。
吴若飞就问,是不是试卷很难?然后就说,他二姐吴若芳一到家就拉着个脸。家里人也不敢问。
春秀想转移话题,说这电影在电视上看过,没多大意思,还不如小人书有劲。
大家也都失了看电影的兴趣,于是,春秀提议不如沿大路走走。
一弯新月伴着几颗星星,挂在天空中。五个小年轻一边走路,一边聊着日后的打算。这天晚上,春秀显得格外开心。
他们差不多走到村口的位置,突然后面有人大声喊:“着火啦!”
大家回头一看,村子最西面的确有火光冲上了天。他们一行五人往前面跑了一段路。然后“罗圈拐”的哭声响起来……
幸而,还新谷还未进来!但破船还三担钉子,终究,火烧一次,一无所有!
当晚,金柱父子住进了他大伯老屋里!第二天,邻居本家给柴给米,父子生活也就重新过起来了。那座泥胚房乌黑地没了顶,不久就全塌了!
村里每次看电影,总要出点事。不是着火,就是招贼,真是邪门!
春秀大姑的女儿从外面回来,听说春秀不读书,说不如让她带出去打工。黎红说春秀还太小,工厂里不会要的。表姐说,这个容易,借一下别人的身份证,就能进得去。
春秀对打工生活心向往之,她求了求她妈妈 ,黎红也就答应了。
大表姐只请了几天假,因此,七月十日那天,春秀同她表姐一起南下了。
雪秀和春秀朝夕相处了十六年,她们是姐妹,是朋友,更是亲人。
春秀走的当天晚上,雪秀搬回到自己的房间住,她也第一次尝到了孤独的滋味。
门前的池坝上绿草丰茂,它们把魅惑的身影,投进碧波微起的池水里。对面樟树林里夜栖的鸟儿,偶然间“呀”地唤叫一声,像是被同伴挤出树外。
四周静得很,除了头顶微茫的月,雪秀一人独坐在洗衣石上,心里一遍遍地统算着自己的分数。
最后,雪秀的心里留下了一句感慨:生活犹如一场电影,中考一结束,各人终将走向各自的路。
两天后,陈文陈虎估好了分,还填完了志愿回到了家里。
陈文估了580分,全家人都喜气洋溢。陈虎估了计496分,他已想好了,就在本县城里上师专,将来当个中学老师。木根夫妻也十分知足。
一周后,春秀打电话回来。她果真拿着别人的身份证,顺利地进了厂。
那天晚上,雪秀写出了人生的第一封信。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就在信里继续着姐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