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问清楚他们各人花费出去的银钱后,开始一阵的拨动算盘珠子。
“你们一共花费出去六百三十五文,加上剩下的五百多文,今儿的进账一共是一千一百六十六文。”
“扣除这两次租牛的四十文钱,还剩一千一百二十六文,阿雁能拿两百五十八文,阿榆三百七十一文,老三你家是四百九十七文。”
“把你们各自花销出去的都扣掉,阿雁,这是你的五十三文,阿榆,这是你的一百五十六文,老三,这是你家的二百二十八文。”
年氏把银钱清点清楚,递到各人手中,炕桌上最后剩的一些,被老太太一把收进怀里:“这是我给你们垫的租牛钱。”
年氏收好银钱,转而看着众人:“山子,你说说阿奶算的可对。”
“哎,山子人呐!“年氏这才发现少一个人。
“娘,山子去听何大用家墙角了。”柳茂叶一头黑线,心里也为自个儿子鞠了把同情泪,这是多没在他奶眼里。
“哦,去瞧何大用家的热闹了,还不就是她招回来的那赌鬼侄儿,说是把鲜哥儿的聘金还有家里的银钱都偷走了。”
嚯!
这心也够黑的,自个姑姑家里也偷,任氏其人如何暂且不论,待他这个唯一的侄儿可不薄。
这也能下的去手!
还一手把人家锅底都揭了!
“这算啥,这些个沾上赌的,那就都不算人了,卖儿卖女的都是平常,更有甚的坑蒙拐骗杀人夺财,略卖人家孩子的那是无恶不作。”
年氏说完,眼里便带着厉色,看着底下的一众儿孙:“让我知道你们谁沾上这玩意,腿先给你们打折,再不长记性,手也不用留了,没得连累一家老小没得活路。”
这话可说是相当的重,几人见年氏不复以往的慈爱,忙都发誓保证,绝不碰赌。
老太太这才轻舒面容,恰在此时,柳山走进屋里。
一进屋就霹雳吧啦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听到的复述一遍,几人生怕再招年氏生气。
遂三言两语把老太太方才的话简略说一遍,示意他们已经知道了。
柳山轻啧一声,得意道:“任氏又出幺蛾子了,下午嚷着任大宝把她家钱偷了,这会儿又反口银钱不是她侄儿偷的,一口咬定必是贼人提前梢好了,瞅准了家里无人来偷的,还心毒的栽赃到她侄儿身上呐!”
“村长被闹的没办法,让她把贼人是谁说出来,若是瞎冤枉人定饶不了她。”
“那她说是谁没。”众人好奇问道。
“这本来就是她侄儿偷的,大晚上的她上哪现变个贼出来,胡乱攀扯别人偷钱,人家能依,脑袋能给她打出瓢。”
年氏冷哼一声:“今儿下午两口子就因为这事打了一大架,这娘们定是怕一家老小怨恨她招这么个祸害回来,准备赖给别人呐!”
“这还能赖,别人能依。”
“管她呢,和我们又不相干。”
年氏不想再说任氏搞出的这些破事,见钱都分完,便催几人离开。
“哎,阿奶,咱们还有件喜事没说呐!”柳繁赶在老太太动手撵人前,忙三言两语把板栗酥饼的事儿说与老太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