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回头你诚心道歉,去请友时大师傅。”
伸手分开三少年,巨子推门请客入,佑白虎看向室内,好一个狼藉满地。
青铜兽首挂弩车,角弓歪斜箭支着,盾牌上面插乱箭,散碎零件胡堆叠。
佑白虎难以迈步,巨子狐疑望禁室。
“鸣乐!你给我滚过来!”
少年早就跑百丈,找到革离身后躲。
小芸琴时悄悄溜,巨子需要叹息着。
“让白先生笑话了,本来想让你看看,墨家曾经的辉煌,是多的耀眼夺目。”
“不,巨子是想自己看!”
佑白虎漫步禁室,看着屋中众器械。
“玄确实许久不来,每每看到先辈作,只觉自惭而形秽,不免有些心意灰。”
巨子走到踏楼前,仰望塔楼层层箭。
“或许正是先辈荣,镇压墨家今日辉!”
“先生此言何意?还请细细道来。”
佑白虎找了零件,当做矮墩请玄坐。
“墨家存至今时日,不随大势多败亡。器存器销器形在,人存人消断传承。机关城雄据一方,巨子却并非雄主,空有大器不肯用,不过途做败时炭。”
二人侧头望踏楼,巨子感叹一声叹。
“墨家主张兼爱众,非攻之道传承久。”
“是非攻,不是不攻!”
佑白虎抽刀伸手,在地上刻出非字。
“非字如兵亦如山,长短利刺在两边,仿佛刺猬亮锋芒,敌若不退威胁尝。墨家如今意若何,非字翻转爱内藏,锋芒内敛伤己身,今日不灭明亦亡!”
巨子凝视久不语,佑白虎再次刻字。
“兼为并中巾旗插,本有吞意在其中,天下分崩何谈爱,乱世兵戈搅悲欢。需以兵戈肃寰宇,收服天下诸侯国,介时王朝归一统,再传兼爱在人间。”
“摄政王,你怕不是想让墨家,成为你手中利器,助你燕国一统天下!”
巨子目光竟灼灼,佑白虎凝眸而对。
“墨守成规,则大势将尽。墨守天下,则四方可镇。倘若墨家能借燕国发展,成为天下间一股庞势,是战是和一言可觉,是爱是攻一念可断。介时便不是墨家担心被人利用,而是有人担心墨家造反!”
墨玄沉默久不语,脑中杂念乱纷纷,仿佛看到天下和,仿佛看到天下分。
佑白虎右手一翻,掏出一枚印信递。
“这是我的梁王玺,同时也是摄政印。秦军不日便早来,巨子有意自去燕。”
话间佑白虎起身,径自走向禁室外。
“摄政王此行何去?”墨玄持玺缓起身。
“刺秦!或者,去找一个答案。”佑白虎伸手推门。
“不知是何答案?”墨玄复问。
“刺秦,或者,不刺!”佑白虎推门而出。
墨玄望着门缓关,只觉右手重千钧,玉玺不过七斤沉,却承墨家与天下。
佑白虎缓步而行,度人亦是度己心。
与巨子一番交谈,他心中思路渐清。
刺秦为何?不过是让秦国乱。
秦国内乱,天下暂平,攻伐继续,各国不宁,无有终焉,反复轮回。
若治,当如懵朝,以力服众,天下一统,设司置军,永镇山河。
懵朝亦有贪官生,城主多数有反心,州军治府监城主,府军监城治守军。
边军拱卫南北事,四司并举管内事,武英殿中多修士,多方势力护钳制。
黎民虽苦无大乱,十民只有四民饥,性命得活便难反,王朝延续至今日。
刺,必生乱。
不刺,已然乱。
刺而不刺,或可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