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的地铁站，像是一座巨大而繁忙的地下迷宫。站台两侧的墙壁上满是涂鸦，色彩斑斓却又透着一种杂乱无章的气息。

人群像潮水一般涌动着，各色人种在这里汇聚。有穿着笔挺西装行色匆匆的商务人士，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也有背着破旧吉他的街头艺人，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羁与期待。

地铁呼啸而来，那刺耳的刹车声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车门缓缓打开，里面拥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座位上的人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则好奇地打量着刚上车的乘客。

站台上的灯光忽明忽暗，偶尔闪烁几下，给这地下空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人来人往，人们都行色匆匆，很少有人注意到角落里有位老人清洁工。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岁月的褶皱，就像这饱经沧桑的站台一样。

老人穿着略显破旧却干净整洁的工作服，默默地拖着地面。他手中的拖把像是有魔力一般，所到之处污渍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洁净。

这时，一个调皮的小男孩跑过来，不小心撞翻了老人刚整理好的清洁工具。男孩惊恐地站着，以为会遭到呵斥。

然而老人只是缓缓蹲下身子，捡起工具，还微笑着安慰男孩：“小家伙，跑得这么急呀，下次要小心哦。”

男孩愣了一下后，不好意思地笑着离开。

只是拐过一个弯之后，原本还略显稚嫩的小男孩一改神色，快步跑到了一个暗处从阴暗中接过了一张富兰克林，发出了大人般的声音：“身体很强壮，跟钢筋一样。”

而后，小男孩便一溜烟消失不见。

阴暗处慢慢显现出两道身影，正是林田惠和亚由美。

“德克的人做事很有经验，应该错不了。”亚由美说话的时候，呼出了一口白气。

林田惠点点头：“只是个简单的碰撞试探就收我100，真是一分钱一分货。”

在林田惠和亚由美等待多日后，德克总算是利用庞大的底层情报网查到了线索——一位地铁站台上的老年清洁工。

洛杉矶的大众捷运系统由洛杉矶大都会交通运输局负责营运，但底下的各类后勤保障早已层层转包、面目全非，以至于上层管理者与下层实施者完全脱节。

比如清洁工这一块，谁在这干活，干的如何，只有找到当班的领工才知道，领工上面的业务经理都毫不知情甚至完全不在乎，更何况上面的部门经理、区域经理、总部监察等等，所以多一个清洁工少一个清洁工的，哪怕是警方都注意不到。

按照德克的说法，原本的站台清洁工突发重病请假了，归期遥遥无期，这种临时性的工作也不存在开除解雇之说，工资都是日结，你要是不来找人替代就是，于是这个老头便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了。

几百万人的大城市，一个地铁站台清洁工的替换谁会关注，难怪警方一直追查不到下落。

“现在怎么办，目前也只是怀疑，该怎么确认呢？”亚由美问，虽然洛杉矶她熟，但真正到了关键环节还是要看林田惠的决定，毕竟自己只是编外人员。

“等他下班，跟踪到他家里去。”地铁站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说话。

……

……

老头其实没有家，一直等到地铁停运站内无人后，老人拿着自己的大拖把慢慢地走下了站台，走到了轨道上。

林田惠和亚由美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只见老人沿着轨道走进一条昏暗的坑道，里面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借着微弱的光线，他们看到坑道两侧躺着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一个个眼神呆滞。老人来到一处角落，那里有个破旧的床垫，旁边堆着些捡来的杂物。

林田惠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奇怪的涂鸦符号，像是某种标记。就在这时，老人突然蹲下身子，挪开一块地砖，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本子。他翻开本子，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核对什么东西。

之后，老人继续往前走，往坑道的深处走去，那里面更加的阴暗和潮湿，也夹杂着更加令人作呕的味道。

林田惠二人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敢惊动对方，但是也不能不跟。

就这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哪怕是林田惠也不敢确定记得回去的路。而更糟糕的是，他们两人竟然跟丢了。

微弱的灯光，四通八达的坑洞，滴滴答答的水声以及随处可见的下水道老鼠们，让亚由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现在就差整个人挂在林田惠身上了，身体也在轻轻抖动着。

林田惠突然转身，一道身影早已伫立在那。

“你们在找我？”正是跟丢的那个清洁工老人。

人没跟丢就行，或许他早已发现两人的存在，故意引向深处无人知晓的地方。

“阿诺，请问你是津田健次郎前辈吗？”林田惠改换成了日语进行询问。

对面的人一动不动，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