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让你死个明白。”季沧海松开手,退开几步。
凌弯下腰,眼前金星乱冒,几乎要摔倒在地。她倚着树勉强站住,大口喘着气,挣扎着说,“江湖寻仇比比皆是,就算官府要治我死罪,也轮不到你们内卫动手。”
“因为最近死的都是卢纪的人,而你和你背后那名高手,是李承安的人。”
“那又如何?”
“所以这不是江湖仇杀,是国事。”
“国事?”凌还是没法站直身子。她抬头看向季沧海,对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
“短短两个月,卢纪损失了四名‘星相’,就连他的老部下曲怀山,尚书之位也岌岌可危。再任由你胡闹下去,朝中就要李承安一家独大了!”
“季大人怕是忘了,先是曲怀山的死士和牛二暗杀我世叔,后是屠伟要杀我大哥。难道我们反抗都不行吗?”
“许州和洛阳水路的势力也即将被你们揽入怀中。”
“信义庄整个儿被屠了你怎么不说?秦小天篡权投靠卢纪时你又在哪里?许州官府说屠伟是山匪,你不服就去找知州啊。我只是写了秦小天这些年勾结匪类、杀人越货的状书,大理寺自会查明是否属实,然后按律处置。我们一没勾结许州官府和大理寺,二没吞并洛水帮,怎么就揽入怀中了!”凌咬牙直起腰,心说你拉偏架就拉偏架,装什么出师有名。
“长乐帮也开始从卢纪倒向了你们。”
提起长乐帮,凌就想到冉云峰,脸上多少有点不自然,“长乐帮的事我怎么知道,我就认识里面两个人。如果不是屠伟杀了谷大哥和谷大嫂,本来认识四个的。再说,我们又没拿刀架在别人脖子上,这叫公道自在人心。卢纪如果行的正走的端,不是应该更多人倒向他才对吗?”
季沧海一愣。之前他的三个问题,方向角度各不相同,有公有私,有大有小,有既成事实,也有未来的可能。没想到对方见招拆招,针锋相对。而且这丫头虽然见解稚嫩,倒不是强词夺理,一不小心就会被驳个哑口无言。
三个月不到就调教成这样吗?他想起乐毅和梅昭,多少有点儿羡慕李承安。“那郝云通怎么算?”
“什么怎么算,卢纪的手下自己要洗心革面、改邪归正,而且是遁入空门去云游四方,这还怪我们吗?”
“但城墙上那一剑,摆明了是对全京城示威!”
“他就呆了几天,只出了这么一剑,而且今早已经回苗疆了。对全京城示威,季大人是不是自作多情了?”凌一瞪眼,“世叔这里算上我也就四个能打的,卢纪那边原本十二个呢,加上曲怀山的苍山派,再死四个也富富有余!”
“你以为朝堂论政这么简单?”季沧海瞪回她一眼,“平衡一旦被打破,后果别说是你,就是他李承安也承担不起!”
“我不懂你说的大道理,我只知道秦哥哥本来安分守己,船上被灭口的那些都是普通百姓。孙大人或许有错,但幽宁和幽安是无辜的!有人伤害无辜,我就不会袖手旁观!”
不要跟女人讲道理,最先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诸葛孔明转世。季沧海这么想着,嘴上却不肯认输,“你不说我都忘了,幽州孙竞翔的下一任,也是李承安的党羽。”
“你!”凌气的跺脚,这人分明是不讲道理,“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想要保持这个平衡,想要你们这方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或是三个校尉之一。自己选吧。”
“你敢!”凌咬着嘴唇。
“我为什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