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高大,之前将李太傅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待他侧身,李太傅才看清地上的惨状,立时觉得呼吸不畅。
“太傅大人这边请,咱们正好顺路。”季沧海竟然微微露出个笑容。
“季大人请。”李太傅心想,早就听说季沧海治下极严,而且只以比武和杀人为乐,今日一见,传闻非虚。
季沧海头前引路,李太傅毕竟上了年岁,受此一吓,脚步有点虚浮,迷迷瞪瞪在后面跟着。
“太傅大人可要为国保重啊。”季沧海见对方面色发青。
“想不到,连羽林卫都被渗透了。”李太傅叹了口气。
“羽林卫若是没问题,田赛文怎么会连伤两次?”
“季大人杀伐决断,果然名不虚传。”李太傅定了定神。
“太傅大人的欲擒故纵,也是用的驾轻就熟。”
“季大人何出此言啊?”
“圣上若准她护驾,必然改口给她治病,那些命案也能既往不咎。这么好的条件,大人还装作想不起来?”
“我是怕她重病在身,能力有限。万一有负圣恩,岂不是老臣之过。”
“重病在身还连杀两名‘星相’,若是身体康健,岂不成了天下第一?”
“季大人说笑了,若论天下第一,舍季大人其谁啊。”李太傅笑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对于‘天下第一’这个恭维,季沧海倒也默认了。
“对了,陛下后来跟我说,算上她,一共有三人备选。不知另外两名候选人是何来头?”李太傅问。
“一名贵妃推荐的,另一名是田赛文推荐。”
“哦,那必是品行可靠,身手不凡。她是否能够脱颖而出,此刻还为未可知。”
季沧海冷哼一声,对这种故作谦虚明显不屑一顾。
这时,本在宫门等候的聂阳天接到消息,迎了过来。
“季某有事在身,告辞。”季沧海转身向他的偏殿走去。
“多谢季大人,请。”李太傅知道季沧海嘴上不说,实际是怕他再遇危险,所以护送了一程。
“大人,没事吧?我听乐毅说,羽林卫出了叛徒,方才在御书房门口行凶。”聂阳天来到近前,一脸紧张。
此刻天色渐晚,李太傅转身回望,只见宫中灯火通明,一派富贵祥和的景象。可想起方才的密谈,和御书房前发生的事,他不禁心头戚然。皇宫从来不是太平之所,各处都是无形的利刃,悬在每一个人头上,连九五之尊都不能幸免。
“走吧,咱们回去再说。”李太傅心想,今晚,估计又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