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洋努力想扭动下脖子,却被皮鞋牢牢钉在地上。
他自暴自弃般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你放过我,让我死。”
席合睨着他,“我想知道什么,你心里清楚。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她想知道的,无非当年席家一家被算计身亡的真相。
魏平洋确实心知肚明。
“我也是被逼无奈,青木修一杀了我所有女人孩子,我不得不听他的。一切计划都是他策划的,我只是按吩咐行事,把你们引入提前设好的陷阱。岛国濒临战败,他准备跟随大部队逃回国,走之前想把席家的财富也一并卷走。”
席合眉目冷淡,气压低沉。
何肖恩第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这样的威压,微垂着头,一动不敢动。
魏平洋被踩着脸,说话艰难,咽了下口水继续道,“青木修一视你为死敌,这你是知道的,他对席家恨之入骨,所以丝毫没有留情,除了你和席大哥、向安向明两兄弟,连席家佣人也一个不剩。”
真正做到鸡犬不留。
席合是爱国女商人,青木修一是跟随岛国军队来到龙国、搅动龙国经济的岛国商人。
无论家国层面、自身利益层面。
两人都是水火不容的死敌。
“我大哥他们……具体怎么死的?”
席合被救苏醒时已经是十年后,只有一个全家被灭的消息,其中详情并不知晓。
魏平洋喉咙干涩,又咽了咽口水,“我装成遇袭受伤,谎称你被青木修一劫持,席大哥去救你路上,中了青木修一提前设好的埋伏,被乱枪打死。向阳被最信任的亲兵偷袭,死在了战场上。向明在偷拍虎头帮弹药库的时候被发现……”
病房里除了魏平洋越渐虚弱的声音,还有他粗重的喘息声。
席合面色平静,何肖恩却能感受到她身上隐藏的愤怒和悲痛。
“那慈幼院六十八条人命呢?”
前面的问题魏平洋都回答地顺畅,到这里却停滞了一下。
“青木修一……担心回国后被降罪,便想最后立一次大功,就、就……”
“怎么说不出口,你也知道干的不是人事。那些孩子是我一点点养大,你却利用我的信任把他们交给青木修一,送到生/化/部/队做人/体/实验!”
最后四个字,席合声音都在颤抖。
痛心疾首也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那六十八个孩子,都是她收养的战争遗孤。
生逢乱世,小小年纪,却都有驱赶敌寇、保家卫国的雄心壮志。
早知道会是那样的结局,她就不该因为年龄小而阻拦他们投军。
宁愿他们痛痛快快死在战场上,好过受尽非人折磨。
“魏平洋,你不配当人!”
何肖恩也听得火冒三丈,脚下力气加大,血腥味蔓延开来。
他看过战争时期的许多资料和照片,丧心病狂的岛国人把龙国百姓用作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那些照片他看过一次,再不敢瞧第二次。
凡是落入生/化/部/队的无辜百姓,死都成了奢望,全都生不如死。
“你坚持不愿解除婚约的时候,我就该看出你的本性。是我被年少的情动和几十年的情分迷了眼、蒙了心。”
害了那些无辜的孩子。
“我这辈子只爱过你——”
魏平洋呜咽着辩解,席合不为所动,眼角含嘲。
对爱过的人痛下杀手,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