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番外二 CP乱炖(2 / 2)流放后我带全家造反了首页

也不知道元校长到底做了什么安排。

凤儿戴上面具后,缓步走入内湖的步道入口,很快,陆陆续续来了几十个青年干部。

虽说戴着面具,可是有些接触了快十年的人,凤儿还是认得出。比如徐音希,比如钱珍娘,还有方凝墨。

这些人,只需要一个背影,凤儿就能认出她们。

大约也是被陛下拉来一同受难的吧?

不过看好友们被催婚,还是挺有乐子的。还好她凤儿无父无母,因此少了这份被催婚的“乐趣”。

很快,几个熟悉的姑娘们碰了头。

凤儿笑眯眯的看着徐音希说道:“怎么,连夫人也这般着急?我记得徐乐至前段时间不是生了个儿子吗,可把她给得意坏了。就好似生了儿子就高人一等似的。连夫人已经含饴弄孙了,怎么还要催你?”

徐音希苦笑,“就因为徐乐至生了儿子以后趾高气昂,连我母亲都受不了,母女两人反倒生分了。如今我母亲专心做她的政务,每月按时送钱过去,兴许还能落个好。她老人家现在是春风得意,官场顺利,唯一遗憾就是我没成婚。”

钱珍娘则摊手:“我纯粹是被陛下强行拉来的。陛下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徐音希偏头笑:“珍娘是城门失火被殃及的池鱼,她是被祖母生生赶来的!祖母说我们这帮老功臣都是二十多岁的姑娘了,早该嫁人!她那个年龄儿子都生了好几个,因此这次交流会她老人家最是积极,恨不得把我们所有人都绑过来。”

方凝墨则道:“我阿姐前段时间刚成婚,现在我娘就只顾盯着我了。还说什么等我成婚,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也不知道谁给她下的任务。”

凤儿捧腹:“果然,催婚只有看别人才有乐子。”

“哦,是吗?”徐音希挑眉,“我可听坊间传闻,我堂哥对你情根深种,一直拖着婚事就是在等你。就连三婶也托我明里暗里的打听,你为什么不肯点头?你若点头,她定然把一切都弄得妥妥帖帖,让你一身轻松的嫁进徐家。”

方凝墨也笑:“说起来,徐大公子那可真是青年才俊,脾气和样貌都是顶顶的好,对你又是痴心一片。怎么,你凤儿还瞧不上人家?”

凤儿一本正经说道:“哪里能轮到我瞧不上人家?”

“那你为何还……”

凤儿挥挥手,似乎并不愿意多说,“徐大公子青年才俊,可也不代表他条件好,我就得点头同意。婚姻一事,还得讲究你情我愿。”

几个姑娘若有所思。

如此听起来,倒像是凤儿对徐慧鸣无意。

徐音希斟酌着,是不是就如此答复苗氏,也好让苗氏和堂兄都死心?

徐音希不好再劝,只好笑着道:“今日难得有这样的聚会,你也好好游玩一番,说不准你的眼缘就在此地呢。”

可徐音希心里还是免不了唉声叹气。

明明三叔三婶都满心欢喜的盼望着凤儿能嫁入徐家,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凤儿和徐慧鸣,当真是有缘无分——

很快,身侧击鼓声传来,交流活动正式开始。

凤儿四处张望,却也没看见徐振英的身影。

她心中琢磨着:该不会忽悠他们这些怨种来陪同,陛下自己却躲起来了吧?

这倒像是陛下能干出来的事。

毕竟自从华国建立以来,四海歌舞升平,发展蒸蒸日上,陛下难免生出了摸鱼的心思,并时常做出幼稚举动。

而那边元校长却已经在有序组织:“请所有姑娘们按手腕上花环的号码对应坐下,公子们一一对应入座,面对面大约五分钟时间,随后可以往下一个座位去。后面还有游船、投壶等游戏,若遇见彼此中意的,请公子们便将手里的花朵交给姑娘,姑娘则可以将花环递给公子。”

一场浩浩荡荡的相亲活动就这么开始了。

凤儿本来就无心这些活动,因此一坐下就四处寻找徐振英的身影,哪知徐振英的身影没找着,倒是对面男子的声音让她吃了一惊。

对面那人笑盈盈说道:“既然无心相亲,你又何必出来。”

竟是徐慧鸣!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而不远处的元淳皇后竟然还对凤儿使了一个眼色。

凤儿无语凝噎。

鬼知道她这几年都是尽量躲着徐慧鸣走的,偏元院长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帮她牵红线?

这世上乱点鸳鸯谱的人怎么那么多?

也难怪陛下从来不给别人赐婚,这万一要是点错了鸳鸯谱,那可真是毁了两个家庭。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迎头遇上,凤儿也只能敞亮的打招呼:“徐大公子。”

徐慧鸣盯着她笑,似是逗弄,“我记得你以前都是直呼我的名字。”

“那是以前在外面替陛下做事,为了掩护身份时的不得已之举,还请徐大公子海涵。”

两个人戴着面具,面对面的坐着。

其他人也是如此,每个人五分钟的时间还没有到,因此凤儿也不能自行换位置。

她有些如坐针毡般的扯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说了这么多的话,竟然才过去一分多钟?

徐慧鸣见此,“你就这么不想跟我独处?”

凤儿笑,“没有的事,是大公子想左了。”

徐慧鸣却似乎有些咄咄逼人,“那你为何一直躲着我?”

“那也是没有的事。”

面对凤儿的敷衍,徐慧鸣显得有些怒气,“凤儿!”

凤儿却依然漫不经心,只是下意识的又掏出了怀表看时间,明显一副希望时间赶快溜走的感觉。

可惜怀表却被一只大手拽住了。

抬眸,对上徐慧鸣那双眸子,凤儿唇边散漫的笑一分一分沉了下去,随后颇有些无奈说道:“徐大公子,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我之间,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到底要如何?”

徐慧鸣也叹口气,“聪明如你,怎会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凤儿,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凤儿又挪开手,瞅了一眼时间,随后合上怀表。

女子的眉眼浅淡,再无当初初见时的怯弱,眉宇间自有一股意气风发。

她早已扶摇直上九万里,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小心翼翼跟在流放队伍后面讨好被人的奴婢。

“徐大公子,我从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很早以前,我就表明了我的心意。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是你一直自欺欺人,不肯放弃,甚至借用徐家人向我施压,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躲避。”

徐慧鸣抓着凤儿的手,“我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

“我不相信你对我毫无半分情意。凤儿,你的眼睛骗不了人。你说我自欺欺人,你我之中,到底自欺欺人的人是谁?”

凤儿叹气,眼中有一抹黯然,她轻抿唇角,随后缓缓道:“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许喜欢你。徐大公子洁身自好,青年才俊,我们又常年相伴,生出情意,乃人之常情。”

徐慧鸣眼底瞬间有了亮光。

“可是…爱情这个东西抬虚无缥缈了,于我来说,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我此生…并不会被爱情二字所束缚,我有更广阔的天地,我还有未完的事业,这些都比和你在一起重要千倍万倍。”

“我不明白!”徐慧鸣情绪略有些激动,春日的季节里,飘来了柳絮,落在他的头上,有些如梦似幻。

昔日的少年,也变成了成熟冷峻的男子。

“为什么…跟我在一起就会阻碍你的事业!我说过,我不会给你任何拘束!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我成婚以后,我绝不会用世俗的标准要求你,我也不会给你任何生儿育女的压力——”

凤儿笑得落落大方,她抽出徐慧鸣握着的手,神情很冷静,甚至有些冷酷,“还是不了。我喜欢徐大公子,可更喜欢现在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很好,我不希望改变它。徐大公子的情意,我终究是要辜负了。不必等我,此生…我亦不会回头。徐大公子,你若真心喜欢我,便为我的决定而感到欢喜。”

徐慧鸣的心,仿佛瞬间被狠狠击中。

他看着眼前那人淡然出世的眼睛,只觉得这十几年来犹如大梦一场。

也许…他这辈子都无法理解凤儿的决定。

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由的风,林间的鸟,山间的溪,不是他能拢在手心之物。

终究是留不下她吧。

不愧是徐振英亲自带出来的人,温暖又阴冷,冷静又残酷,对世间有爱,对个人却无情。

“徐大公子,你的人生还很长,这里优秀的姑娘很多,你也并非是非我不可,换个人,你的人生照样过。我言尽于此,请你以后莫要纠缠,也不要等我。”

凤儿如释重负的说完这些话,随后强忍心中酸痛,别过眼去。

罢了,罢了,情爱二字,犹如过眼云烟,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尤其是对姑娘家,眼下看起来千好万好,今日你侬我侬,明日呢?谁能保证彼此一辈子不变心,她凤儿尚且做不到,更何况是别人?

怎么算,婚姻对于她,都存在亏本的极大可能性。

眼下是最好的时代,与其纠结嫁人,不如跟着陛下酣畅淋漓的干一场、功名垂史来得痛快!

她凤儿的目标是星辰大海,而不是男欢女爱。

时间到。

凤儿毫不犹豫的起身。

刮起了一阵细风。

而徐慧鸣显然有些面色苍白,如临一场大梦,梦初醒,只剩一片苍凉——

很快,所有人有序移动到下一位交流对象跟前。

活动依然在进行。

钱珍娘还有公务,因此只进行了上半场便草草离去,不过临走前倒是和另外一个男子约定了时间。

不料,行至垂花拱门处时却被一人拦住去路。

此人虽戴着面具,从身形却不难看出是个武将,他负手立在门下,眸色坚定,似在等她。

钱珍娘看着这熟悉的人影,试探性的问道:“徐将军?”

那人取下面具,面具之下,端是徐慧嘉的模样。

他比从前看起来稳重许多,战场历练,让他迅速成长,如今已有一代沙场英豪的模样。

钱珍娘笑:“怎的没去参加活动?”

“没什么意思。”徐慧嘉看见她手上的腕花已经取下,眸色一暗,因为这代表着钱珍娘至少在第一轮有了心仪的对象。

徐慧嘉的语气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嘲讽,“你不准备和凤儿一样?一直等到陛下成婚才肯成婚?”

钱珍娘摇头,“凤儿和陛下两人的想法超脱世俗,而我是个大俗人,我是事业也想要,婚姻也想要。况且陛下曾说过,女权这条路,不需要牺牲任何人来实现。女权是…接纳每个姑娘的不同,容许每个姑娘做出不同的选择。所以凤儿选择一辈子不婚,可我却要选一个人白头偕老。”

徐慧嘉有些动容,愣了片刻后,酸道:“难不成你选的那个26号就能和你白头偕老?你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钱珍娘一愣,才醒神原来方才交流期间那双在背后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徐慧嘉!

她按下心中的不悦,面上却依然含笑:“就是因为看不到长相,因此才更能看清对方的脾性。皮囊乃身外之物,两个人性情相投才更为重要。”

徐慧嘉盯着她。

半晌不语。

钱珍娘觉得有些异样,自然不想和徐慧嘉多呆一秒,款款福身正欲抽身离开,却被那人一把拽住。

“钱珍娘,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当初我做的那些混蛋事?”

钱珍娘微微愣住,随后莞尔:“徐将军,从前那些事,我早就忘了。”

所以,她只是不喜欢他。

他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落子无悔。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这许多年,也该放下了。

徐慧嘉缓缓松手,沉声道:“那个人是陆士文,目前官至司长。家中父母早逝,底下只有一个弟弟,已经考上了吏员。家底虽薄,却没有负担,且品性良好,升迁有望。配你…勉强能够…”

钱珍娘并没有问徐慧嘉为何对此人如此熟悉,脑子里有些混沌,可她却阻止自己深想,只浅浅道一句:“多谢。”

徐慧嘉也淡然一笑,“好好保重自己。”

“我会的。”

两人错身,分道扬镳。

柳絮飘飞,却再不见身影。